21、第二十一章(三合一)(2 / 2)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用手在苏盈袖额头边一比,“跟你差不多个头。”苏盈袖点点头,把他?说的几?点复述一遍,然后问:“找到她以后呢?”
“让她明天去人民公园。”许应想了想道。
苏盈袖愣了一下,也来不及细问,手板一伸,“卡给我呗。”
许应连忙将?整个钱包都塞她怀里,“快去,今天枝枝买衣服我买单。”
“......没找到不怨我啊。”苏盈袖愣了一下,随即强调道,见她点头了,立刻过去将排队等奶茶的苏盈枝拽出来,往一旁的楼梯走。
苏盈枝愣愣的跟着走,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姐?干嘛呀,我奶茶还没拿到呢!”
“一会儿买完衣服再给你买杯大的。”苏盈袖匆匆应着,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专卖店门前,回头朝她一笑,“听说新出的羽绒服很好看,给你买一件,进去试试吧?”
苏盈枝吓了一跳,“......不了吧,这?个牌子?好贵的,咱们换一个啦。”
这?时苏盈袖已经推着她进去了,“没事儿,花不了多少钱,好看就行。”
“欢迎光临,喜欢的可以试试哦。”
导购员声音甜美,笑容可掬,态度挺好,一点都没有常见的那种大品牌式高傲。
“我们先看看。”苏盈袖笑道,环顾着店内,对苏盈枝道,“那件怎么样,红色的羽绒服,你穿应该好看。”
苏盈枝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半晌摇摇头,“我不太喜欢红色......不过那边有件裙子?我觉得不错。”
“可以试一下的。”导购员又凑过来,主动介绍起来,从这件裙子?的设计师到面料图案,大有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苏盈枝听得津津有味。
苏盈袖便将她留在这儿,嘱咐她看中哪件就去试,合适就买,“我去看看别的,一会儿在这会合。”
苏盈枝被她姐突如其来的豪气惊呆了,愣愣的直点头,又满心忐忑,生怕钱没带够要把她抵押在这儿。
导购最?喜欢这种大方的客人,当即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灿烂了,招待起来更加殷勤,还不停地夸:“你姐姐对你真好。”
成功将?苏盈枝留在原地的苏盈袖,转身从另一边走进去,这?家店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绕过一根柱子,视野突然开阔,眼前一件件精致的礼服静默地散发着金钱的芬芳。
没有一个人来招呼她,全都围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身边,拿衣服的,拿鞋子?的,帮忙搭配包的,把人围得严严实?实?,殷勤而忙碌。
仔细看过,确定这?里没有许应要找的人,苏盈袖不由得有些泄气,看来这把还得自己出血给枝枝买这么贵的衣服了。
苏医生:这?得多管几个病人才挣得回来啊,心痛:)
刚想到这儿,就听见有人道:“徐小姐回来没有?太太找她呢。”
“刚才小李给太太买的水买错了,徐小姐亲自去买。”
“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们小徐一个。”
苏盈袖一边看着礼裙上的花边,一边仔细听着那位贵妇和其他人的对话,心里一动,姓徐?
她还没开始琢磨,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靠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切,苏盈袖听见有人说:“徐小姐回来了,快来,太太找你呢!”
苏盈袖立刻扭头去看,恰好和走近的女子视线撞个正着,她穿着水蓝色的小西装,外面一件白色长款风衣,手里端着一杯水。
梨花头,和自己差不多的个头,左眼角一颗红色泪痣在店里的灯光下无比清晰......
苏盈袖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变慢了,脚下一动就要走过去,告诉她有人约她明天人民公园见。
可是她还没动,对方就已经收回目光轻松越过她,走到了人群里,解释着自己去了哪儿,“我在茶水间,天这么冷,怎么能叫太太喝凉水。”
“太太果然没说错,真是我们全都加上,也比不上徐小姐一个人得用。”
苏盈袖愣了一下,再扭头去看人群,意外发现了保镖的身影,其中一位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她,似有警告之意。
她心里一突,赶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别开眼。
恰好这?时终于有店员注意到她的存在,满脸抱歉的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服务,苏盈袖便趁机请对方为自己推荐一款礼服,“款式最?好能简单点。”
买衣服苏盈袖向来信奉的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些价格动辄几?千上万的衣服质量当然很好,看到最后,她还真就看中一条翡翠绿的小礼裙,样式简洁大方,又能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剔透,而且适合多种场合。
一直到贵妇人被前呼后拥着离开,苏盈袖也没找到机会接近那位徐小姐,人是找到了,许应的忙还是没帮上,不由得一阵懊恼。
于是等见了他?,二话不说的将?他?的皮夹扔回去,“还给你,人见着了,话没带到,不占你便宜。”
许应一愣,“......见到她了?确定么?”
苏盈袖点点头,将?见过的那名女子长相形容给他?听,样样都对得上,许应听完之后长长的舒口气,“她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很诚恳地向苏盈袖道谢:“多谢苏医生仗义伸手。”
“......话没带到,没帮上忙。”苏盈袖怕他?忽略了这?点,再次强调道。
“不要紧,确定她还活着就够了,或许等到以后某天......她会主动来见我。”许应说了句,语气颇为感慨。
苏盈袖闻言看他?一眼,“那你之前说枝枝今天买衣服你报销的话,还算数么?”
许应爽快的点头,“算,当然算,买了几?件?不会只有一件吧,小孩子衣服一件哪里够。”
“......我敢买多么,你敢给我皮夹,倒是也勇敢点给我密码啊!”苏盈袖忽然想到这点,顿时觉得自己被坑了。
许应连忙告饶,“对不住,是我的错,这?样......枝枝,小票给我,我给你姐转账。”
苏盈枝从头到尾听得一头雾水,只勉强听懂是许律师托她姐帮忙找什么人,然后就说给她报销买衣服的钱了。
她看着许应一边给苏盈袖发红包,一边说请她们吃下午茶详聊,有些发傻,合着她姐今天这么大方,是因为宰了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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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午后的咖啡厅里很热闹,几?乎是满座,服务生穿梭在店里,为客人送上造型精致的茶点。
“您们的拿铁和焦糖玛奇朵,请慢用。”
“谢谢。”
咖啡厅一角卡座里,苏盈袖和许应等来了他?们点的咖啡,还有几?份点心,主要是给苏盈枝的,她还惦记着之前她姐许诺给她的大杯奶茶呢。
这?会儿她咬着吸管,安安静静的,努力当个称职的背景板,看她姐和许律师都说了啥。
许应先是又问了一遍苏盈袖当时店里的情况,苏盈袖不仅没觉得烦,还将?从她和苏盈枝进店门那一刻起到出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仔仔细细、毫无遗漏的再描述一遍。
并着重强调道:“她好像是那位富太太的私人助理,很受倚重,我确定她看见我了,但周围有保镖,我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和人家搭话。”
许应点点头,“是不该上前的,你做得对,自己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怪我没尽力就行。”苏盈袖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还拍拍心口,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许应哼了声,“你刚才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边说边看她一眼,目光似嗔非嗔,把苏盈袖看得浑身一激灵,觉得像被什么爬过一样,一阵头皮发紧发麻。
一个大男人这?样看人,过分?了啊!!!
她垂下眼,笑了笑,“我能问一下许律师和那位徐小姐是什么关系么?”
说完抬头看他?一眼,见他?面露沉吟,以为他?是为难,于是又立刻补充道:“当然,不说也没关系的,我就随便问问。”
许应摇摇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只是有些复杂......”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心轻蹙,像在思考些什么,又仿佛是在回忆。
苏盈袖没有打?扰他,喝了口咖啡,拿起蛋糕碟里的银色小叉子?,吃了两口蛋糕,觉得有些甜腻,便又放下。
伴随着叉子?和瓷碟相碰发出的细微当啷声,许应开口了:
“我以前读书时有个同学叫涂山,是我的好兄弟,毕业后我们都进了华天,开始都是刑事律师,你知道,这?个行业里案源就是生命,对于没有背景的新人来说,刑辩是一条不错的路,慢慢我们能独立执业了,案源增多,我开始涉足其他类型的案件,比如婚姻继承、医疗纠纷之类。”
许应当年还是个初出茅庐没多久的年轻律师,在苏盈袖记得的那件弱智产妇医疗纠纷案子?之后,他?又经人介绍代理一起容城名流的名誉侵权案,凭借在那个案子?里的出色表现,获得业内某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句“后生可畏,前途无量”考语,第二天立马收到三个当事人委托电话,和两家公司的顾问邀请,自此平步青云。
“这?里头当然有许主任的因素,光靠我自己未必能得到前辈如此青眼,但不管怎么说,我因此获利,从此一帆风顺。但涂山却没有,他?还是干着之前的活,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他?已经决定一直当刑事律师,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业内顶尖。”
“他?还说以后一定要多做法律援助,去帮更多的人,每个人都应当拥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非黑即白,无辜人绝不能受冤枉,犯罪者必将?遭到严惩。”
“我们开过玩笑,说以后要组成一个团队,我俩当老大,然后带一帮有志之士,我们就是容城最强诉讼天团,这?个世界终究是我们的,中二又狂妄自大。”
他?说到这里笑了声,眉梢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像这个冬日里静默的暖阳,苏盈袖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后来这些都没有实?现。他?死了,因为代理一个案子?。”
“大概五六年前,他?接到一个委托,是嫌疑人家属来委托的,说他没有杀人,是被拉去顶包的,他?接了,然后按照既定程序开始工作,会见嫌疑人,调查真相,还真让他发现蹊跷之处,这?个嫌疑人可能真是被人陷害去顶包的。”
“于是他开始深挖其中根由,没想到却遇到了另一个案子?,卷进了不知道哪个大人物的阴私里,这?个我不方便多说......总之接下来他陆续接到威胁电话,被跟踪,对方要求他?放弃追查此案,他?不愿意,我说过,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相信正义之光普照大地。”
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促,“我劝过他?,算了吧,自己的命更重要,但他?不肯听,他?是律师,有义务维护正义,也有义务给自己的委托人一个交代,于是,他?遭到了绑架......”
“我们用尽办法,都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劫匪跟我们要钱,直到一周后,警方接到报案,说四平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发现一具被野狗啃食过的尸体,经过基因比对,确定是他的遗体。”
说到这里,许应停了下来,空气似乎有些凝固。苏盈袖看着他?,见他?眉梢的那点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寒冰,面色有些发白,似乎不忍想起当时所见的惨况。
“警方的调查怎么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和缓关切,将?许应的思绪从记忆中拽回来,他?苦笑着摇头,“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警方也无能为力,就此成为悬案。他?的女朋友来收拾他留在办公室的物品,参加完他?的葬礼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但是过了大概三四个月左右,他?弟弟来告诉我,说他女朋友失踪了。”
“我们就开始找人,一路找到她家去,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这?个人就这样消失,后来我们就听说她死了。”
许应这?时抬手揉揉眉心,“我也是前段时间去一个饭局,好像看见她了,才......不敢认,今天又看见了,所以才冒昧请你帮忙。”
他?说着略有些歉意的看着苏盈袖,苏盈袖歪了歪头,觉得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她又怎么样呢,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人家说不定早就开始新生活,你找她......岂不是打扰了人家?”
“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放下过去,她要是开始新生活倒是好事,我就怕她一门心思想追查真相。”许应面色有些难看,“他?们是大学就在一起的,出事前已经打?算结婚,婚纱都订了,结果......她是个新闻记者,为人同样爱刨根问底,我们都知道他?的死不寻常,如果她一个人去查这件事,万一被盯上......”
苏盈袖听到这儿就明白了,连一直当听众的苏盈枝也听懂了,失声道:“许律师,那她不会那么倒霉也步你兄弟后尘吧?”
许应摇头苦笑,“怕的就是这一点。”
顿了顿,又看向苏盈袖,“涂山你没见过,但他?弟弟你见过的,就是涂川,兄弟俩感情很好,他?出事之前涂川在读经济学,他?出事以后,涂川就转专业半路出家念法律,毕业后成了我的助理,他?独立执业后,林修才来的华天。”
“原来是那位涂律师。”苏盈袖想起来是谁了,那天她带陈妙姑嫂俩去华天,后来和许应一块儿去吃饭,下楼时遇见过他?,隐约记得他?风尘仆仆,刚从外地回来。
“他?也是刑事律师?”苏盈袖问道。
许应点点头,“他?说要继承他哥哥的衣钵。”
“涂川?”苏盈枝忽然插话了,“这?名字好耳熟,他?家是住在人民路吗?”
苏盈袖一愣,许应之前提及的人民公园就在人民路,离刘外婆家也没多远,她看向许应,见他?点点头,“是,所以我托苏医生带话说让她去人民公园,就是因为以前涂山和涂川住在人民路的老房子,离人民公园很近,徐娜和涂山经常去那里。”
苏盈枝立即兴奋起来,“那、那是外婆家的邻居哎,就住对门,暑假的时候我还见过涂川哥。”
此话一出,许应和苏盈袖都愣了,面面相觑,觉得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点,半晌许应才回神道:“是,最?近他?房子装修,就回了人民路的老房子住。”
苏盈袖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听说连涂川都还在暗中追查暗杀他?兄长的凶手,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半晌只讷讷道:“......那、就祝你们心想事成?还有,注意安全。”
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纠结的模样,许应突然就笑起来,眼角的寒霜也随着笑意倏地消散,露出和煦的暖意来。
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多谢,借你吉言,希望尽快有好消息。”
苏盈袖闻言赶紧点点头,或许是没想到当律师还有丢命的风险,这?件事让她一时难以完全消化,整个人便露出一抹稍显迟钝的娇憨,许应看着,笑容又加深了些许。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直到苏盈枝的奶茶快喝没了,吸管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许应才有开口说话,“枝枝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哪天?”
苏盈枝一愣,连苏盈袖都立刻抬眼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林修说的。”许应眉头轻轻一扬,眼睛一眯,看向笑得愈发和气,“听他说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对吧?”
苏盈枝对上他?了然的目光,忽然便觉得心虚,目光有些闪烁的点点头,“......是、是啊。”
“总算要成年了。”苏盈袖没发觉她神色有什么变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有些感慨。
等你知道小丫头跟林修的事,你怕是要气死,亲手养大的兔子?就这么被狼叼走。许应肚子?里都快笑翻天了,眼角的笑意积聚得浓厚。
“所以具体是哪天?”
“下周五吧。”苏盈袖看了一下日历,然后确定的点点头。
许应想了想,“不放假啊,要不然我和你姐去给你过生日?高三了,中学时代最?后一个生日,还是十八岁的,人生只有一个十八岁,应该庆祝一下。”
说着又看向苏盈袖,“苏医生你说是不是?”
苏盈袖原本得打?算是等她下个月假回家来再给她补过的,此刻听了许应的话,又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点点头。
看她已经开始翻手机找排班表看自己的班是哪天,苏盈枝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还没开口就听许应道:“要是苏医生实?在脱不开身,我和林修也可以按时出席的。”
听他提起林修,苏盈枝心里那股心虚劲又上来了,嘴角抽抽,立马不吭声。
苏盈袖看过排班表,道:“下周五我倒不值班,但是有门诊,可能会晚一点才能下班,赶不上吃晚饭吧?”
“没事儿,晚饭让林修去操办,你可以等晚自习后带个蛋糕过去,他?们吃宵夜,你也不耽误工作。”
苏盈袖在这件事上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于是看向苏盈枝,“你觉得呢?你的同学应该不介意吃宵夜吧?”
“......不、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啦。”苏盈枝眨眼,应完又呵呵呵笑了几?声。
心里直嘀咕,许律师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大方?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应见状立刻一锤定音,又看看时间,说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苏盈枝小心翼翼地问:“姐,到时候你跟许律师一起来学校啊?那我怎么介绍他??”
苏盈袖不明所以,回头看她一眼,“就说是我朋友呗,大家不会介意的。”
苏盈枝垂着眼,眼皮颤颤,你的朋友啊?哦——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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