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小刀大惑不解:“这擂台就是为了比武招亲而设,我家小姐又不要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她好,况且她又生得那么漂亮……”
她喋喋不休,却没注意到剑客却好像见了鬼似的脸色煞白,神情越绷越紧。
小刀不知道,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并非什么英雄好汉,更非什么武艺高强的少年。她名唤秦解真,原先是个彻彻底底的女子,只是从小就被当男子养育,从不知道自己是女子一事。
养育她的人为使这个秘密消失,竟叫她永远不要接近旁人,更不要娶妻行嫁。
——现在却来了个女人,还非要她娶妻,这可如何是好?
秦解真终年生活在山上,一年到头不见几个人,只有冷冰冰的师父同住在山崖上,野鹤山鼠倒是见得多,怎么说得过小刀这口齿伶俐的婢女。
就算下了山,她性格也闷,师父见她这性格,从小叮嘱她不要和人多说话,如今说过话的,竟然也就小二脚夫几个,更别提女人了。
她这性格怎么说得过小刀?当下虽然觉得不妥,可被小刀左一个“守信”,右一个“嫁娶”忽悠着,虽然满脸通红,可还是被带到了伊雅面前。
秦解真本来没打算看这位商会小姐,却瞧见她的发尾颜色,表情一变,抬头去看她。
小刀气恼,对她说:“郎官,你瞧我家小姐,难……”
……抬头一看,她心中的未来新郎官,正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家小姐呢。
她目光如此直白又纯粹,伊雅起先正在想事情,根本没想过秦解真如此唐突。但她自幼就漂亮,倒是习惯被人盯着看,当下就笑着抬头看去。
伊雅说:“郎君,你怎么盯着我看呀?”
秦解真虽然不太懂世事,却也意识到有些不礼貌,当即脸更红了,低下头说:“我在看你的头发。”
伊雅觉得好玩,脸上总算难得露出笑意。她往旁边看了看,先是吩咐了几位家丁去收拾现场,照顾伤者,又吩咐了小刀去准备宴席,最后才对秦解真说:“……郎官,外面冷,进来些说话。”
她软声叫郎官两字,秦解真原先还在想师父交代的事情,如今又想起来了,连忙后退说:“我……我不能结婚,我师父交代我。决不可和人成婚……”
她一着急,从怀里掏出纸张说:“我是想到擂台上捡我师父给我的信。并不是……并不是想要打擂台,弄什么比武招亲之事……”
说着说着,她竟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去看伊雅。
伊雅毕竟比她见过的世面多些,见她没有嫁娶的意愿,倒也不以为意,说:“我知了。郎君且进来些,别让旁人听了去。”
秦解真本想走,可是又看她那一头淡金色长发,心里记着要找这样的人,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进去了。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另一位女子——师父虽然也是女子,却很少让她进房,连教导剑招也是传音入密,平日洗衣做法,都是秦解真自己在外解决。下山后她穿得破烂阴沉,旁些女子看到她就要离远些,当然没接触过。
师父和她说……务必要离女人远些,不要去接近她们,不要说话。
……可师父要她找的人,却也是“比金子颜色淡许多,像日光似的”颜色的头发的人。
她从来都是男子打扮,行事做派也像男子,伊雅也真当她是个男子,看她一脸为难,心里也觉得歉意。原本就不应该卷人进去,只是……
只是靠自己又怎么办呢?
长廊刚扫过,外面下了雪,簌簌地又吹起风来。宴席仍未准备好,倒是会客厅生了炭火,应该暖些。伊雅心想着让人先去坐坐,就转身去唤她。
秦解真却在想事情,一时间不慎被她靠近了,身体闪电般反应过来,双臂一抬,牢牢擒住她的双手。
伊雅身子一震,被她抓个正着,竟也没反应过来。
廊外雪仍簌簌地下。秦解真握住她柔细手腕,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嗅到她身上一股子花膏香味,那味道很淡,原本是伊雅用于擦手脚的香膏。秦解真自小被当男孩子养,哪里用过这些,只觉得很好闻。
她醒悟过来,脸一红,迅速地撒开了伊雅的手腕。
秦解真手足无措地低下头,说:“我……我不是有意的。”
伊雅心思缜密,看她样子也知道她不善与女性打交道。她心里起了坏心思,凑近一些,故意问她:“郎君,你害怕女人吗?”
“我……我自小未见过女人。”秦解真虽然心性淳朴,可下意识知道伊雅对她好,又情不自禁地对她说话:“我小时候父母被追杀,是师父捡我回山,养我到大,教我武功。师父也不爱见我,山上……也没别人。”
她顿了一会,却看见伊雅又凑近她,那股子非常淡的味道又飘来。
金发的女子笑着说:“那郎君……讨厌我吗?”
她的眼真漂亮,像水银的泉里放进两颗水晶。秦解真一下又脸红,想想师父的叮嘱,低头又说:“小姐是……是好人。”伊雅只笑,想着她手冰冷,让她赶紧进了屋子。又吩咐仆人拿件大衣来,说:“外面冷了些,先穿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