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1(2 / 2)
太后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怔怔地看着她,又恍似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什么。这莫名的对视一直持续到叶濯取了经书回来,才终于被打断。“起身罢。”
赵明锦应声站起来:“谢太后。”
禅房外雨势颇大,叶濯已从头发湿到脚踝,衣摆下的水珠滴落在地,在他脚边汇成浅浅一汪。
赵明锦抬头看他,他发丝上亦有水珠滴滴答答落下,顺着他白皙修长的颈项滑落到衣领中,竟然丝毫不显狼狈,那种清透如琉璃般的感触,让她忘了移开眼。
“方才你说,是为查谢如玉一案而来?”
赵明锦没应,叶濯垂眸,只见她正呆呆的望着自己,眉眼不由舒展开来:“阿锦。”
“啊?”赵明锦这才回神,“是,回太后,如玉昏迷之前,只记得那人燃了安神香,不知太后的安神香是否被盗。”
“被偷倒不会,不过前些日子,本宫将安神香送了十支出去。”
“敢问是送给了何人?”
太后没说,只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最后笑出声来:“连母后都不唤了,就因为本宫责骂了闲王一句便记仇了?”
赵明锦:“……”
“这护短的性子,倒和闲王一模一样。”
皇室中人的想法怎么都这么跳脱,赵明锦笑的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后三言两语把安神香的去处告诉了他二人,又拉着赵明锦说了好一阵的话,天色渐晚,叶濯起身告辞,赵明锦也跟着站起来。
“案子闲王去查就是,明锦不急着回去,留在寺内陪母后多住些时日。”
果然被叶濯说着了!
赵明锦求救似的看叶濯,叶濯勾唇笑起:“母后,儿臣虽与阿锦成亲三载,但三年前新婚夜阿锦就被派往了边关,近些日子才归来,儿臣……”
他停在这里不再往下说,只是低头无声一笑,神色古怪,总之赵明锦是没看明白。
太后却是明白的:“行了,若真留下明锦,还成本宫扰了你们的新婚燕尔,回吧。”
顿了顿,她又看向赵明锦:“若闲王待你不好,就同母后说,母后替你教训他!”
“……王爷待明锦极好。”
与太后相处半日,简直比打半年仗都累。回去的路上,赵明锦瘫坐在马车里,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身子随着马车行进而轻微晃动,车内烛光摇曳,在叶濯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剪影。
他的衣袍淋湿了,住持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件青灰色衣袍给他,倒也合身。
佛家向来讲求慈悲为怀,万法皆空,叶濯不笑时,神色淡然疏静,再配上这件衣袍,颇有些超然物外的俊雅飘逸,与平日里清贵的气质相似,又有些不同。
总之,带了种别样勾人的气势。
赵明锦不由想,好在叶濯是王爷,女子们就是喜欢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凑到他跟前,只能远远含羞带怯的看两眼。若他是个和尚,那福云寺的门槛肯定早就被踏平了。
脑海中想象着那种情景,不由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没什么,”她清咳一声,“就是之前季二总说什么人靠衣装,他说得可不对,王爷就算穿件灰袍,那也是与众不同的。”
叶濯眉梢一挑,从她强忍着笑的模样就能看出来,她想的绝对不是这个。
“本王是为了谁才穿成这样的?”
“为了我为了我,”赵明锦拱手,“辛苦王爷了。”
叶濯睨她一眼,四目相接,赵明锦朗声大笑起来,见她这模样,他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笑过之后,又说回正事:“太后说赏了十支香给安庆郡主,留作她大婚之日燃在房里,安庆郡主是要同谁成婚?”
“苏展。”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是在叶濯写给她的名簿上看到过。
“鸿胪寺的官员?”
“算是。”
“他既知晓安神香的存在,又是安庆郡主的未婚夫君,而四盒安神香中,只有安庆郡主那十支不知用在了何处,”她一脸严肃认真的分析,“郡主一介女流,自是不能做那种事,所以她那未婚夫君有很大的嫌疑。”
“你想怎么做。”
“有两个法子可行,”她竖起一根手指,“迂回些的,就是我明日去拜会安庆郡主,看看那十支安神香是不是还在;粗暴些的,”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来,“我让季二齐三将人打晕扛过来,扒了他衣服瞧瞧,看小腹那里有没有簪子刺出来的伤疤。”
叶濯:“……”
“我喜欢简单粗暴的,王爷意下如何?”
古往今来,敢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说去扒旁的男子衣衫的,怕也只有他家这一位了。
叶濯淡声提醒:“劫持朝廷命官,赵将军是想进去和李校尉作伴了。”
赵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