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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还?在,杂草依旧疯长,当年落在地上的血迹早已不复存在。“你当时?果然在附近,”她环视四?周,没想出来他?到?底藏在哪儿,“看着手下被我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你就不想出面同我打一架?”
“不想,”叶濯薄唇勾起,意?味深长地道,“又不是我的手下。”
嗯?
“对?付你一个小丫头,还?用不着兴师动众,我一人足矣,”他?走到?一旁坐下,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阿锦,来。”
赵明锦走过去,刚要矮身坐下,腰间却突然被揽紧,叶濯只用手臂一带,就将她放在了腿上。
这人还?真是……时?刻不忘动手动脚。
“入秋不比夏日,阿锦体寒,不能着凉。”
每次动手动脚的由头还?都很正直。
赵明锦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日你是孤身前?来的?”
“不错。”
“那个老人家……”
“只是个采野菜的而已,不过他?的出现?,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叶濯原本的计划,就是将赵明锦从上山主路上引过来,在不影响其他?武试之人的情况下,将她处理了。
这个处理,倒不一定下杀手,他?只是想让她错过武试遴选。
有人想将她安插进朝堂,而他?,绝不允许这种揣着不正心思之人站在文?武百官之中。
“老人家帮我将你引了来,还?……”
叶濯声音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勾起就算了,竟还?轻笑出了声。
笑声虽然朗润好听,却将她笑的一脸莫名:“你笑什么?。”
“我是笑,阿锦当年怎么?这般……”似乎找到?一个形容她的词很难,他?想了许久才说,“直率可?爱,那些黑衣人,本是来帮你的。”
“……啊?”
“那人怕你输了武试,得不到?头名,入不了朝堂,特?意?在山上安插了人手。他?们若发现?有人先你一步上山,就会直接出手替你扫清。”
“……啊?”
赵明锦后知后觉的想明白?,所以当日,那些人是因为她才在山上埋伏的,而她却以为是来追杀老人家的;那些人其实是来帮她的,而她却以为是来阻她带老人家离开的。
难怪她出手后,那些人都有些迟疑,原来是根本没料到?她会对?他?们出手!
叶濯方才顿了好半晌,其实是想说——
她当年已经傻到?愚蠢,傻到?让他?刮目相看,傻到?让他?觉得即使不出面,即使她赢了武试,她也在朝堂上蹦跶不起来什么?水花罢!
赵明锦磨牙:“所以你就在一旁看戏?好看么??”
“好看,”在她已有些怒火中烧,眼看就要发作时?,叶濯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时?我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有趣的女子?,善良、直率、胆大,功夫也不错。”
“所以你就见色起意?,决定放过我了?”
“只是想通了,阻了你一人,那人还?会安排其他?人来,而其他?人,不会如你一般有趣,”他?垂眸看她,清湛的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亮色:“所以与其阻止你,不如我去将能抓的抓了,能杀的杀了,除非那人亲自出面,不然朝堂上没人能暗中联络到?你。”
叶濯说这些话时?,声色淡然如平常,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能抓的抓,能杀的杀”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与同她谈论晚膳吃什么?一般随意?。
在岳山书院时?,刘柏曾说过——闲王爷如今是温润雅正,光风霁月,可?你们忘了,定乾三年是谁执剑血洗朝堂,当年四?相辅政又因何只剩下左右二丞?
所以当年的叶濯,和如今的叶濯,不一样。
“阿锦,你怕我么??”
若论怕,她与他?之间,到?底谁手上沾的血更多,谁更可?怕些。
赵明锦不答反问:“你怕我么??”
四?目相接,两人俱皆沉默,片刻过后,又默契地无?声笑开。微凉的秋风刮过,叶濯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十年前?,父皇病重,皇弟年幼,北泽虎视眈眈,父皇怕他?驾崩后江山社稷不稳,便在原本左右丞的基础上又提拔了两人。这两人,就是石启明和陆昭年。”
是如今的左右二丞。
看来原本的左右二丞是犯事了!
“四?相辅政,”她撇嘴,“职权分散,制衡倒是可?以,但若真出了什么?要紧事,意?见不一该如何?”
“此事父皇亦想到?了,命石启明、陆昭年与当时?的左丞分掌文?、武与刑狱,而当时?的右相,”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右相,可?做最?终决断。”
一个人的权势,竟然凌驾于其他?三人之上。
“看来先皇很信任他?。”
“不错,”叶濯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向了天边,“但父皇驾崩两年后,他?却生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