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 / 2）

果然……梅子已经气不出?来了，她?平静地说：“医院里有医生，有助产士，有护士，就算难产，那些人哪个不比你专业，难道你过去了，她?就不难产了？”

成硕方?知道梅子在生气，所以也没?介意她?话里不讲理?的部分。

他系好?皮带，开始坐下穿鞋，“你别闹，我就过去看看，没?事了就回来。”

梅子冷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至于么？怪不得难产，妈那么会兴风作浪，孩子肯定不想出?来啦！”

“住口！”成硕方?穿好?鞋，站在床边，板起?脸呵斥道，“你又说这种恶毒的话！她?是为我生孩子，不是别人，你最好?学着大?度点！”

梅子仰头，看见了他眼底的厌恶，心里的黑洞彻底扩散开了。

她?鼻子一酸，尖声喊道：“你一定要去看那个女人是不是？”

成硕方?拿过大?衣穿上，“是。”

梅子攥起?拳头，咬咬下唇，“好?，你去吧，你去吧。”

门?被关上，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汽车响。

梅子扔了他的枕头，闻到身?上他的味道，忙不迭跳下床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

他要那个女人，不要她?。

梅子钻进浴缸，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她?要洗干净他的气味。

洗完澡，梅子又细致地穿衣打?扮，收拾好?，她?拎着包，悄悄下了楼。

绕过楼梯间，她?来到后花园的小门?前，这个门?一般是后厨运东西的，平日公馆里的下人们趁黑出?去玩就从这里走。

过年?期间，出?门?玩的人不少?，所以这扇门?肯定没?上锁。

梅子打?开虚挂的门?闩，闪身?溜了出?去。

街道上灯火辉煌，算不上人来人往，但也绝不冷清。

梅子迎着风雪，一步一步走到蛋糕店，买了盒巧克力蛋糕，又走到咖啡馆，买了一瓶牛奶。买完东西，她?一手拎一个，又转个方?向往墓园走。

她?不想打?车，反正也认识路。

走到墓园，风雪更大?了，蛋糕盒上都落了一层雪。

梅子拂掉积雪，喘了一口气，继续踩着台阶往墓园深处走。

小家?伙的墓前还摆着上次来时放的东西，只是墓碑上多了层雨布。

雨布肯定是王晏生盖的，梅子冻得僵硬的嘴角翘起?，她?走过去，收拾起?已经冻住的水果点心，换上新的蛋糕和牛奶。

她?累得不行，一屁股靠着墓碑坐下，拉开雨布罩住自己。

“妈又没?家?了。”她?抱着冰冷的墓碑，因为怕引来王晏生，所以只能压低声音抽噎着哭。

墓碑冰凉，刺骨的寒意透过羊皮手套传进身?体，她?冻得眼泪鼻涕齐流，帕子擦都擦不及。

一阵风吹过，雪粒子钻进雨布扑在梅子脸上，激得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雪夜里，喷嚏声又大?又嘹亮。

梅子吓了一跳，忙用手帕堵着鼻子，屏息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靠着墓碑松了口气。

气一松，困意就上来了。

她?的两条细腿走过那么远的路，早就耗尽全身?力气了。

闭眼前，梅子想，绝不能在这儿睡，但上下眼皮一合住，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没?亮，王晏生就早早起?来了。

昨儿风雪不小，雨布该不会给吹走了吧？他拎着扫帚，缩着脖子踏着雪走过去，结果没?想到小崽子墓上的雨布还好?好?的罩着墓碑，半点事都没?有。

他笑，小崽子命挺大?。

凑近一看，发现墓前的蛋糕是新的，还多了瓶牛奶。

王晏生皱眉，她?来过了？

他蹲下身?子，正想看看牛奶的日期，就见雨布下面有个人形物体躺着不动。

他心头一跳，扔了扫帚，揭开雨布一看，看见了蜷成一团的梅子。

她?戴着帽子，往日惨白的脸成了青色，在那张青紫的脸上，只有眉眼的颜色依然浓重。

王晏生呼吸一滞，两腿一软，伸出?手在她?鼻底一探，忙爬过去抱起?梅子就跑。

他不知她?怎么会睡在这里，大?概是受了委屈，否则她?不会来找小崽子的。

雪将?路变得湿滑难走，他几乎是连滑带滚地抱着梅子出?了墓园，一跑上大?路，他就放了嗓子拦车。

汽车拦不到，他就坐人力车，一路上他将?车夫吼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医院去。

清早的教会医院并没?什么人，王晏生冲进去，把梅子往绿眼睛的值班医生桌上一放，用走腔变调的声音求道：“快帮我看看她?。”

他一颗心颤得全身?都在抖，路上怕摔着梅子，一直强撑着，其实他早就怕得没?劲儿了。

值班医生被他的慌乱劲儿一吓，还以为病人有什么恶疾，当下起?身?检查一遍，发现病人只是昏睡过去了。

王晏生害怕有冻伤，值班医生听说就叫护士帮忙解开梅子的衣服查看，看完笑说幸好?她?的羊绒大?衣保暖，问题不太?大?，回去擦些药膏，再观察是否有感冒发烧等症状出?现。

王晏生要住院观察，医生为难地说医院里床位已满，更何况梅子的问题的确不严重，远不到住院的地步。

王晏生疑心洋人骗他，但想到梅子向来是信洋大?夫的，所以他就半信半疑地抱着梅子回了新买的房子。

新买的房子是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还没?怎么收拾，但好?在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有，进去就能住。

他给梅子脱了外衣和鞋袜，把人放在崭新的铜床上，盖上几床棉被，到街口卖热水的地方?灌了两只热水袋，回来用枕套包着垫在她?脚下。

将?梅子在床上安顿好?，他又跑出?去生炉子。

等煤烟味散完了，他将?炉子提回房间，炉上坐着盆热水，他扭着热帕子趴在床边，一点一点给梅子擦脸和手脚。

看着那张脸褪去青紫，重新现出?白嫩的底色，王晏生脑里紧绷的弦儿才彻底松了。

他听着她?的呼吸声，差点哭出?声。

当她?满脸青紫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多怕她?就这么死了呀。

他握着她?那爪子似的手，低头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抬眼见她?眉头皱了皱，他便放松了力道，改咬为吻。

她?的手指比筷子粗不了多少?，他亲亲她?的手背，再冲着指头哈气。

天渐渐亮了，王晏生看梅子还是冷得想要蜷，他四下摸摸，被子和褥子都已经是全部家?当了，可?屋里没?有暖气，被窝里的确暖和不起?来。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脱了外衣，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将?她?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写狗血我好兴奋啊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