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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大小姐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句话,非离不可。
行罢。顾铮一气之下签了协议,他等她熬不下去回头来找他,也料定,早晚有这天。
这女人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主。更像是猫,每次昂头踮脚着走远,都是在期待你主动来惯惯她。
索性放她走。没了我的各种庇护提携,我看你忍到几时。
偏偏现实不如他愿,她非但忍了下去还另寻良人了。
不再依附他生存的雀儿也像是长得更好。
那日商场偶遇,这丫头还高高在上地不睬人。
神采也比从前曼丽了,有魂有魄、熟里带俏地。
顾铮何尝不懊恼失意?
钱老那话始终在理,我们对于采摘不到的葡萄,不但想象它酸,也很可能想象它是分外地甜。
眼前的梁昭于他就是一串硕硕累累的葡萄。
身边耳目多且广,这两年,顾铮也知悉梁昭的新动向。
打听到她新嫁的人,可笑,竟是个披医生皮洗白的草莽浪子。
这无疑是抄底低就了人家,也无疑折辱到了他。且那人还同他一样姓顾。
唯独好在家世显赫,祖上代代经商,也商而优则仕。轮到顾岐安这一代,不说兰桂齐芳吧,但好歹各有各的发展。
有几回醉后梦里,顾铮甚至忍不住掐梁昭的脖子,面相狰狞,质问她,
难道就这么离了男人活不下去?甘愿找个平替版。或者仅仅是贪图人家的好门楣!
当下,顾铮在那头阴邪地冷笑,腔调倒是客客气气,“不兜圈子了,实话说罢,久仰顾医生大名。从前家母生病的时候,梁昭就同我提起过你,说你在医学界小有成?就,治疗精神方面是一把好手。彼时就说要引荐一下,可惜,后来你答复说太忙没空,我就错过了认识你的机会。”
顾岐安漫不经心,“是吗?不记得了。以及纠正一点,是神经不是精神。这二者是容易弄混,每年开学第一课我也免不得跟学生强调,神经病,精神病,一码归一码。”
“长见识了。”
场面话切磋这么久,顾铮还不言归正传,某人也不急,干脆由他耗。转身要丢烟之际,就听背后匆匆的脚步声,一回头,果然是梁昭。
她看不下去来要回手?机,他怎可能给?
就这样,一个仗着身高差把手?机举老高,一个挂件般地攀附住他可怜巴巴地去够,“别闹了!你还给我!”
顾岐安单手?抄兜,闲情地低头逗她,“抢得到就给你。”
“你个死皮赖脸的,我真生气了!”
“那你真生个气给我看看。嗯?”
高她一个头的人,难得温和款款,甚至语带狎昵,垂首来与她鼻尖相碰。
下意识里,梁昭就想到小时候看《动物世界》,想到那护食的小狮子,暴戾恣睢到可以活活咬断两头老虎的脊椎。
她只得迂回地软下声线,“是很重要的电话,工作要紧,还给我好不好?”
孰料,某人的好脸色一秒归无。是真的一秒,从艳阳天到黑云密布。
他徒然和梁昭说题外话,“昨天在手术台上和?他们讲段子,说有这么个人,去店里买回锅肉。上菜却发现只有配菜没有肉。那人怒不可遏,寻到老板评理,我的肉呢?!
那老板好笑,回锅肉回锅肉,自然回到锅子里去了。”
梁昭还没反应过来,那厢,顾铮即刻就听懂话音里妥妥的内涵。
只是全无还击的机会,就被顾岐安擅自掐了。
“……你!”梁昭气不打一处来,“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就凭我再不挂,你指不定得纵到天上去。”
说罢,顾岐安就抛还手?机给她,兀自先上车去。
梁昭这才能查看Miranda的消息。后者夹在里间一时也难做,问她能不能来,哪怕走个过场也好,将来还有的共事呢。
穷争一口气没有意义,反倒开罪了别人,得不偿失。
左思右想,梁昭最后还是回复她:
去。给我半小时。
随后落下手?机,走到车边弯身来叩窗,想着同某人商量一下。毕竟这事确实很操蛋,换位思考,她也很能共情。
连叩几发,车里人久久才降下车窗,旁余什么发作都没,只冷冽的语气,“你去罢。真这么骨头轻也随便你。”
天知道,末尾这句活像个斧子把梁昭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