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骑红尘入神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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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夫子在泗水畔登天,其后下了一场绵延数十日的大雨,雨歇云散后的那个夜晚,出现一轮明月照耀人间。
没有人见过月亮。
只有天书明字卷曾经对此做出过晦涩的预言,佛祖看过明字卷后在笔记里做出了明确的宣告。
夜临月现,指的便是在这一次永夜到来之前,人间将会出现一个叫月亮的事物,有那些银晖照耀着,永夜如何能称为夜?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类自然难免恐慌。然而人类还具有一种很强悍或者说很可悲的特质——当他们发现有些事情无法改变的时候,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沉默地承受,并且很快便习以为常。
当人们发现夜空里的那轮明月似乎不会消失,很快便接受了它的存在,天钦监开始观察月亮的运行轨迹,试图从中推断中祸福,诗人们开始写出很多新的诗篇,赞美这轮美丽的明月,甚至民间有人开始祭奉月神。
既然月亮和昊天世界里的其余事物一样,都显得那般稳定,充满着肃穆的美感,那么就让它继续存在于夜空里,自已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所有这些感受的前提都基于月亮是稳定的,事实上它也是稳定的,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便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始终是那般的圆满明亮,当夜色来临时,它总会准时出现在固定的那片夜空中,位置没有改变过。
一切从今天夜里开始变得不一样。
明月会变暗,仿佛天空有晴也有阴,圆月会变小,仿佛缺了一块,月亮的脸悄悄地在改变,而且被地面的所有人看见。
鞭炮声在此后的十余个夜晚里响彻人间。无数城镇村庄里火星四溅,人们惊恐地看着夜空,不停地敲锣打鼓生怕那轮月亮从天上掉下来,却不知这些响亮的声音究竟是在给月亮加油还是在给自已壮胆。
人们向昊天祈祷,向月神拜祭,只有行走在山林里的宁缺什么都没有做,他每天夜里看着月亮沉默不语,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曾经见过无数次月亮的阴晴圆缺所以并不像别的人那般惊慌,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轮月亮也会有阴晴圆缺,他很担心是不是在天上战斗的老师出了什么问题——您有没有受伤?您还撑得住吗?
宁缺来到了西陵神国。这是他萎二次来到这里,上次只是随老师乘马车随意行走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所以心情还是有些异样。
一路行来,除了那些在山道上虔诚叩首拜山的信徒之外,他没有看到这里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即便是吃食都比长安城和宋国要差很多。
直到来到离西陵神殿不远的地方,他看着那座高耸的青山、山间不似人力能够切削出的三道崖坪,还有坐落在崖间的数座巍峨神殿才真正感觉到这片以神圣著称的国度所特有的庄严肃穆气息。
在昊天的世界里,道门拥有难以想象的权威和资源,知守观地位超然不问世事,西陵神殿便是这个世界的政治和权力中心,哪怕这一千年里出现了唐国长安城南多了座书院,依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离光明祭还有很长时间西陵神殿的戒备已经变得极为森严,因为这场战争的缘故,对于拿着唐国和大河国路契的信徒,更是搜检的异常仔细,只有通过三道关卡的检查,才能走到西陵神殿的山脚下。
宁缺自然没有拿唐国路契,他用的是宋国身份…书院后山有四师兄和六师兄,伪造各类文书世间最强一真正让他有些警惕的是第三道关卡更准确地说是靠在竹椅上闭着眼睛养神的老神官。
那名老神官穿着褐色的神袍,在神殿里的地位应该不高,但即便是主持检查的红衣神官,对他也表现的极为尊重。
这名老神官负责寻找试图潜入神殿的修行者,如果他没有某种特别的道法想要把所有的修行者都查出来,则必然是已晋八知命境。
宁缺实在很难想象道门在这场战争中损失如此惨重,居然还能随随便便就找了个知命境的强者来负责如此普通的事务。
他看着远处的巍峨神殿,心想果然不愧是统治世界无数万年的道门,谁也不知道这座山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了不起的人物。
一面这样想着,他就这样走了过去,躺在椅上的那名褐衣老神官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闭着眼睛,似乎还睡的更香了些。
在长安城与观主一战,惊神阵把无数天地元气灌注到宁缺的体内,当时他自身的境界在极短时间内提至知命巅峰。战后那些天地元气从他身躯内流出,归于城中街巷,他的境界再次回到知命中境,但现在的真实战斗力却已经不仅于此,已经逼近知命巅峰的真正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