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姝颜有求 各自立场(2 / 2)
当然上面有些详情姝颜是不清楚的,她只知道与她夫君有关的那部分。
得知孙女婿的危机,赵老太太也是极其担忧和惊惧,忙问求助情况,毕竟是皇家宗室,怎么也该同气连枝。
姝颜凄楚道:“陛下震怒,那个敢出头?还不是各扫门前雪。再说夫家一向中立,和太子,四皇子都不太亲近。求上门也无大益。”
老太太轻叹一声,然后拧眉闭目沉思。
忽又睁开眼:“这事怎么也看不出和你四妹有关啊?”
姝颜面现一丝不自然:“前一段时间夫君和七王爷走得很近。出事后就想着求七王爷说说请,陛下现在最宠爱他,能说上话必是有用的。可是找上门时,说七王爷这段时间不知为何闭门不出,谁都不见,连太子见他一面都难。而四妹她……”
说到这儿,她迟疑下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从一听到七王爷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是面上不动声色。
等姝颜看向她时,她平静的说:“即是连太子都不容易见,谁还能见得到?该换条路子了,不该一条路走到黑。”
姝颜的眼圈又红,哽咽着:“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能求的都求过了,都不管事的。只剩这一条了!”
老太太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也该是你公爹去求七王爷。”
姝颜又跪到老太太腿边:“求过了没用的,祖母!求您让四妹妹试试吧!”
老太太的头轰的一下,猛得闭上眼,缓了下才睁开。
沉声道:“起来!坐稳了再好好想想,你刚才说了什么糊涂话!”
姝颜瑟缩了下,可还是低声的说:“祖母有所不知,年前四妹妹去我家时,有一会儿她去临水阁观景,离开后,我身边的丫头恍惚见七王爷过后也从那里出来。后来夫君也曾说过,那天七王爷确实来过,却不知为何失魂落魄的突然不告而别。”
只听老太太一声低喝:“住口!”
姝颜仓皇抬头,就见到祖母眼里的怒不可遏:“你现是李家妇,当以夫家为重,本也没错。可你别忘了你也是周家女,胡乱猜疑让你妹妹名声扫地,对你能有什么好?!”
姝颜强忍住羞愧惶恐,眼带祈求道:“祖母!我已经封了口,不会对四妹妹名声不利的,祖母!您就帮帮我吧!难道您忍心看孙女失夫,您的外孙一个那么小,一个还在腹中就失父么?”
说完就伏在她膝头失声痛哭。
老太太的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过了一会,老太太先止住泪。让姝颜起身坐好,为她拭了试泪。
声音低缓:“就算你妹妹见过那七王爷,你又怎知她能和王爷说上话?就算能说上话,你妹妹以后什么下场,别告诉我你会不知。如果真成了那个身份,别说你三叔三婶你那几个出息的堂弟如何恨你,就算你自己又如何过去良心那道坎?”
一席话让姝颜一下子止住了泪,神情怔愣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一阵揪疼: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她偏心姝眉,可也绝不会坐视姝颜年纪轻轻就失夫。
听姝眉所言,那七王爷定是心仪了她。
一旦姝眉出言,十有八九会帮忙。
可这么一来,姝眉也势必会成为王爷的妾室。
真如此且不说姝眉,就算极宠她的三房人众,势必从此和大房有了隔阂,周家恐就散了。
这是她决不允许发生的。
看着面目凄楚,神情恍惚的大孙女,
赵老太太又是一阵心悸抽疼。
刚想再安慰,却见姝颜眼神清明了许多,神色也基本恢复到平时的严端。
她起身给老太太福了下:“祖母!刚才是孙女关心则乱,鲁莽了。望您体谅。我这就去和母亲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恕孙女先行告退了!”
说完听老太太刚一应允,转身就走。
赵老太太不由得喊住她:“让祖母好好想想,咱们都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救修齐的!”
姝颜半侧着身子,看不清她表情,缓缓的低语却如钢刀:“我是得好好想想,是要良心还是要救夫君。”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没有看到身后她祖母骤然苍白的脸,和缓缓软下去的身子。
被支出去的姝眉心里隐隐不安,大堂姐的事明显和她有关,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事。
犹豫了下姝眉悄悄回到隔间,姝颜和老太太的对话几乎都被她听到了。
听得她一阵阵心寒: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殊不知皆因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对错。
就像姝颜这件事,站在她的立场上,委屈堂妹姝眉做妾,为的是救亲人一命,难道亲人的命还值不上受些委屈?
对姝眉而言,除了父母子女,她有什么义务为了救堂姐夫一命,就得搭上一辈子的幸福?舍弃最在意最坚持的尊严?
毕竟谁也没有资格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为自己牺牲。
姝眉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怔怔愣楞的,没有听见姝颜最后一句话。
所以也没注意到祖母被那句话刺激的又犯了旧疾。
等她回过神掀开主屋的门帘,才看到瘫软在椅子上的老太太。
吓得她一边急奔过去,一边慌乱的唤人。
傍晚周家大爷周纪春策马狂奔回府,得知母亲又犯心悸,深知母亲病情的周大爷心惊肉跳。
等他看到一家人全在守着老太太不说,居然看到嫁在京城的长女也在时,心里不由一沉,
又见妻子双眼红肿,几次对他欲言又止。
只是母亲身体要紧,暂时顾不得其他。
又是好一通请医熬药,一家人守着老太太整整一天一夜,病情才暂时稳住。
大爷这才把姝颜单独叫过来,大奶奶也忙跟了过来。
大爷开门见山:“姝颜!是不是你把修齐的事和老太太说了,才刺激的你祖母又犯了旧疾?”
姝颜愧悔难当正欲回话,
张氏红着眼望着大爷:“修齐的事,看来你是事先知道了?这么要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但凡我事先略知一二,也不会让她如此鲁莽。”
大爷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姝颜责备道:“从开始事发,我就给你传信,安心养身体,什么事交给为父和你三叔。也不许告诉你祖母和母亲,于事无补还害她们担忧伤身。这都是男人们的事。你就这么信不过你父亲?”
姝颜泪流满面的跪在父亲面前:“女儿知错了!只是女儿实在害怕,到现在修齐的事一点回缓都没有,所以才昏了头。”
张氏心疼的拉她起来,一时也泪流不止。
大爷长叹一声:“即使再急和你祖母说又有何益?白白害她担心受累而已,还有你身子不便,如此奔波不顾惜,实在不像平时的你。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匆忙回家,不管不顾?”
姝颜心虚了,讷讷说不出话。张氏提她解围:“孩子有了为难事,最先想到的还不都是亲爹娘?”
大爷虽然有点狐疑,倒也没多想,接着说:“你先放宽心,原怕走漏风声才没告诉你,修齐的事马上就有转机了,转机在路上不能漏丝毫风声,你且安心等两天。”
姝颜和张氏惊喜的齐问:“真的?”
周纪春肯定的:“你三叔刚让可靠的人送来的消息。”
姝颜狂喜之余又觉极其愧疚难堪:三叔一心为她奔波,她却对四妹……
幸亏她的想法除了祖母,连母亲都没来得及说,四妹更不知道。否则自己可真再也没脸见她了。
也亏的祖母一片苦心,自己却把她老人家……实在不孝至极。
思及此羞愧的又落下泪。
张氏急忙劝解,让她顾及身子。
姝颜强止住泪,起身就去服伺祖母,谁劝也不听。
日后不仅对祖母尽心尽力孝顺,对姝眉也关心备至照顾有加,甚至有丝丝小心翼翼。
有定安伯帮忙请得名医医术了得,赵老太太再次抢回了一条命,慢慢将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