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弥(2 / 2)
“你先听我说,”桓裕低头看了郑绥一眼,“我知道你疼惜这孩子,但我们毕竟不是他的父母,萧八郎要回封地桂阳,总不能因为你喜欢,而让人家骨肉分离吧。”
“我没有。”
郑绥嘟嚷了一句,欲要再分辩,却让桓裕给打断,“我刚听蒯长史说,他们明天就离京。”
“这么快。”郑绥很是惊讶,她记得,昨日桓裕和她说过,桂阳王估计要在京中住一段日子。
桓裕垂下眼皮,心不慌,脸不红,“现在的形势,他们越早离开越好,眼下诸王能走的,都走了。”说完这话,桓裕心里想着,等会儿就和蒯建说清楚,让他们明日就离京,早点滚回封地。
又见郑绥轻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失落,桓裕少不得又哄道:“你放心,萧八郎和阿肆待在一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一定知道该怎么照顾好孩子,我也会叮嘱蒯长史,对这孩子的教导,不要太急于求成。”
可不是急于求成。
郑绥极为赞同这话。
此刻,亭子外面的两位傅姆,后悔不迭,原是想求表现,谁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话明显是对她们说的。
桓裕的目光扫过来时,两人后背一阵发凉。
因郑绥的坚持,他们俩在王府内用了午食才离开。
郑绥亲自给阿肆哺食,极为熟练,也极有耐心,让桓裕在一旁瞧着都眼热,直到上了牛车,桓裕伸手把郑绥搂进怀里,心里还惦记着这事。
“你倒是对孩子耐心十足。”
“我喜欢孩子。”郑绥趴在桓裕怀里,突然眉眼笑了起来,“现在这些孩子,都跟人精似的,阿一小的时候,大约三岁都不到,在大兄面前听话乖巧,一到我和阿嫂跟前,就顽皮撒娇,没想到阿肆也一个样,看人下菜碟。”
说到这,郑绥促狭般伸手轻掐了下桓裕的脸颊,“你这回黑脸扮得挺成功的,把阿肆给唬住了,都不敢动弹。”
所以,后面她抱着阿肆喂食,那孩子再没有龇过牙。
“那你得好好谢我。”
桓裕俯下身,张嘴含住郑绥丰润的唇瓣,沁香扑面而来,一时间,只觉得檀口生津,闻得那丁香余味,更兼身下的人儿只微微推拒了一下,便软和下来,如蝶追花逐蜜,如影身形相随,尔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由深入浅,再浅而深。
不知是谁先分开的,两人喘息声都很急促,热呼呼的气息吹到了彼此身上,禁不住心神飞荡,浮游九霄云上,飘飘乎乎,桓裕瞧着怀里人儿脸颊绯红泛春意,两眼迷蒙水氤氲,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直令人神魂倾倒。
到底还余一分理智,知道这是在牛车上。
忙不迭地撇开眼,搂着郑绥的手不自觉地紧了许多,恨不得把人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心中又是十二分的懊恼,今儿乘的牛车,太过简陋,只有一个层帷幔环绕,没有隔层,等会儿这丫头回过神来,怕得闹脾气。
自作孽,不可活。
原是想逗逗她,反倒让自己遭了罪。
郑绥是从一阵紧箍中回过神来的,让桓裕搂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桓郎,你先放开我。”
声音软酥而娇糯,似黄莺轻啼,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是她的声音。
成婚以来,这是头一次,在夫妻亲昵的事上,她没有排斥,而是全身心的投入,没料到,只一下子,似魂都让给吸走了一般,没了分寸,如琴瑟相和,只能跟着节奏,随之荡漾。
一念至此,脸上一阵燥热,转过头,不敢去看桓裕,微微侧转身,撇起窗帘,望向窗外。
牛车平稳而慢悠。
官道两边,分布着良田湖泊,金黄的是稻子,绿油的是荷塘。
秋风乍起,窗帘卷动,风吹进车厢内,也卷去了积存的燥热。
待到情涌掀起的燥热,散去之时,郑绥靠在桓裕怀里,只盼着从此:天长地久,岁月不老。
山河永在,你我情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