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婚(2 / 2)
“绝儿!”穆王妃气到无语。
“够了!”萧乾实在听不下去,推了轮椅进门,拍着扶手大骂:“逆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萧绝冷笑:“许下诺言的人又不是我,救的也不是小爷的命,凭什么要牺牲了我的幸福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老子让你娶妻,又不是让你停妻再娶!你有什么不满的?姓杜的若是不答应,叫她来跟我说!”萧乾气得把桌子捶得咚咚响。
萧绝不阴不阳地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老爷子宝刀未老,正好以身相许。”
“畜牲!”
“总之,我把话撂在这。您乘早收了这颗心,让她哪来打哪回去,惹急了,小爷才不管她是谁的女儿!”萧绝说完,咣地一声,摔门而去。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萧乾气得直哆嗦。
萧绝忽地去而复返:“对了,这事就在这说就在这了。要是有一个字传到阿蘅耳朵里,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你……”萧乾气得两眼翻白。
“王爷!”穆王妃吓得手足无措。
萧绝却已扬长而去。
自然也没心思回去补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待回过神来,已停在了杜府的围墙之下。
略略踌躇了片刻,对外界的顾虑,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思念。
这种时候,他特别想见她,哪怕隔着窗子看一眼,听听她的呼吸也是好的。
翻墙而入,特地避开了守卫,熟门熟路地『摸』到杨柳院,却发现屋子里亮着灯,几个小丫头都围坐在东梢间里做着绣活。
“阿蘅?”萧绝觉得奇怪。
“七爷!”白前听到声音,撩了帘子跑出来,见到他吃了一惊:“您怎么来了?”
萧绝看着她身后,不见杜蘅出来迎,按捺住失望,笑道:“阿蘅睡了么?”
白前忙解释:“小姐被隔壁的陈国公府请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
“夏雪要生了?”萧绝想了想,道:“好象还没到日子吧?”
自那次救了恭亲王府的冷侧妃后,便陆续有王公大臣请杜蘅应诊。
一来她医术高,二来自然是因为她是女人,比宫中太医到底又便宜许多。
加上,有几回太医束手无策,临时再把她请去,用了体外按摩转胎位之法,竟然母子均安。
等她跟萧绝订了亲,身份水涨船高,一般的人家更不敢去请她。
临安城中略有些体面的勋贵之家,便都以能请得动杜蘅为荣了。
陈国公府与杜府比邻,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
这个时候,请她过府,不用说一定是夏雪了。
“是没到,还差一个月。听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跌,早产。”白前点头,笑道:“紫苏和白蔹两个陪着去了,我们都在这等消息呢。”
“去了多久了?”萧绝又问。
“刚歇了晌起来没多久就去了,有好几个时辰了。”白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过,世子夫人是头胎,可能没这么快。”
白芨忍不住就笑:“真没羞,你又没生过,怎么知道?”
白前涨红了脸,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隔壁马二嫂生孩子,足足疼了三天三晚才生下来呢!险些
去了半条命!”
萧绝脸一沉,哪有功夫听她废话,拔脚就走。
白前回过神来,已不见了他的身影,顿时莫名其妙:“七爷走了?”
“他担心小姐呢,等着瞧,准是去陈国公府了。”白薇抿着嘴笑。
杜卫两家比邻,萧绝只需翻过围墙,再过一道夹巷便到了陈国公府。
萧绝只拣灯火最亮,人声最鼎沸的地方走,果然很快便到了卫守礼住的院子。
只见丫头婆子跟走马灯似地不停穿梭,陈国公夫人带着几个丫环婆子,在院子里站着,双手合,嘴里念念有词。
卫守礼却是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靠在栏杆上:“她生孩子,搞不懂干嘛非把我弄回来?老子今天手气旺得不得了,最少要多赢一万两!”
陈国公夫人气得捶了他两拳:“马上要当爹的人了,说话怎地还是这样不着调?其他的我不管,这一个,可是你的长子,我的嫡孙!若有个差池,我唯你是问!”“我守在这里也是白搭,又使不上力!”卫守礼两眼一翻:“难不成是等保子还是保母的时候,要我来表态?其实这也不必非要我在场,娘拿主意就是……”
萧绝听了这句没心没肺的话,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陈国公夫人更是气得直哆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这时,屋里传出一阵凄厉的尖嚷:“卫守礼,你这个畜牲!是你造的孽,为什么疼的却是我?”
卫守礼却嘴一撇:“女人果然不讲理,上你的时候倒是爽得很,痛起来了,就来赖我!”
陈国公夫人脸一下黑了。
杜蘅不冷不淡,柔声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一会生孩子再用。”
夏雪疼得直哆嗦,断断续续地骂:“杜蘅,你存心的吧?说什么法炙神针……这都一天了,还生不了……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你是挟私报复!”
陈国公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半点都不会审时度势!也不想想,自个母子两条命都捏在人家手里……这么肆无忌惮……啧!真不知亲家太太是怎么教得?”
萧绝心道:您教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人是半斤对八两。
卫守礼颇不耐烦,提高了声音道:“二小姐,雪儿是疼得受不了,在胡言『乱』语,你当她放屁,别往心里去。”
杜蘅嘴角一抽。
夏雪本来消停了的,听了这话,立刻又拔高喉咙骂了起来:“卫守礼,你不得好死……”
萧绝恨不得跳下去,堵了她的嘴。
阿蘅就是善良,要是换成他:直接给她一刀,把孩子剖出来算了!
他却不知,杜蘅前世生产的时候,身边连个产婆都没有,还是紫苏帮着接的生。
所以,这时她的眼里,并没有夏雪,更没有仇人,只有产『妇』和婴儿。她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助她们母子平安。
阵痛一波接着一波,夏雪疼起来就骂,骂完了就哭,哭完了喝点鸡汤接着再骂……这么折腾到天亮,萧绝都差不多要在屋顶上睡着了,才终于听到婴儿的啼声,却不甚响亮。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陈国公夫人更是喜得往前走了好几步,连声问:“生的是什么?”
就连卫守礼的脸上都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嘿嘿,老子当爹了~”
产房里面,两个接生婆却是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杜蘅心知有异,疾步上前,低了头一看,不禁呼吸一窒。
那孩子脑袋圆得象颗珠,皮肤薄得透明,能清晰地看到心脏在突突地跳动,两只眼睛向外凸出,占了半张脸,嘴唇上明显一道裂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屋子里静得针落可闻。
“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琉璃扶着夏雪瞧不到孩子,见产婆半天不吭声,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是,位公子。”产婆满头大汗,双腿发软。
连句恭喜都不敢说。
琉璃却没在意,喜不自禁地低头对着夏雪道:“小姐,是位小公子呢!”
夏雪面『色』苍白,一头一脸的汗,累得几近虚脱,软软地倚在琉璃怀中,脸上漾着骄傲的笑:“我生的,当然是公子!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产婆哪里敢给她看,抱着初生的婴儿,象怀揣着一颗炸弹,两条腿筛糠似地不停地打颤。
琉璃还只当她是在产房里坚持了一天一晚,年纪大了累的,从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上等封红:“妈妈辛苦了,拿去打酒吃。”
产婆哪里敢接:“应该的,应该的……”
夏雪等了一会,见产婆一直不把孩子抱过来,大小姐脾气发作:“我让你把孩子抱给我看,没听到吗?”
琉璃狐疑地目光在几个人脸上移来移去,心里起了疑『惑』:“有问题吗?”
杜蘅叹了口气:“把孩子给我吧。”
从产婆手里把孩子抱过,一言未发地交到琉璃手里。
琉璃完全没有防备,冷不防见着这副模样,惊得拔高了喉咙尖叫起来:“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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