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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保存装置竟然就是当初在玛尔琼斯家的战场上遇见的那枚神秘芯片奇特的滋味油然从我的心中升起。 我曾经得到过它,又失去了它,现在它又一次回转到我的手中。当夜鸦夸克撕开胸膛的时候,心脏处安置基座的呈现是如此的“巧合”。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在这样的念头下,仿佛又能看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线索呈现于眼前,是的,我再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命运仿佛早已经编织完毕。但是,无论这个命运的编织者是谁,所编织而成的命运究竟走向何方,我能做的,就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而已,假设真的存在什么,将这样的想法也编织在命运中,自己又谈何反抗呢?即便如此,没有“反抗”的想法,也是不真实的,或者说,当自己可以感受到“真实”的时候,就在于这种反抗的想法和行动中。
我即便活在一个被编织的命运中,我也仍旧觉得自己活得真实,无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期盼,自己的反抗和决意,在命运的尽头看来,是如此徒劳而无意义,仿佛无论做或不做,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只会是达到同样的终点,甚至于,假设自己这一刻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命运使然,那么,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为这些“想法”和“行为”找原因的举动,都会显得无意义。
即便如此……
它也并非毫无意义的。
人只能看到以自己为中心的,极为狭隘的范围,只能思考以自己为中心的,极为狭隘的概念,单单只是从蛛丝马迹中看到命运的轨迹,就足以让心情起伏。思绪不可自己。然而,在这种狭隘和波动中,体现出来的,仍旧是那一刻的“真实”。
是的,即便被注定,那也是真实的。
所有的想法和行为。并不会因为“大概是早就注定的”,就真的会变得没有意义。因为,它真实存在,且真实地影响了其它的物事,并促成那些物事的“命运”。
我意识到这一点,并珍惜着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不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就会真的“不一样”。并不存在真正“就算失去了也不会如何”的东西,如果本该存在的某个物事。某个人,某种行动和想法不存在了,哪怕那是极为渺小的东西,也会影响到涉及它的整个“运转系统”,只是,人因为自己观测范围的狭隘,无法察觉到这种改变,所以才觉得“即便失去了。也可以找到很多替代”。
是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真实的,一直在交互影响着它物的东西,都是不可替代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持续做着“怀疑、反抗、自问、烦恼”这些可笑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
正如现在。我体会着,那不断浮现的“命运轨迹”,就好似有人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从眼前的片翼骑士手中接过“人格保存装置”,安置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电子恶魔“夜鸦夸克”的心脏中。我想,很多人都会为此迟疑,且感到极大的愤怒吧?亦或者,踌躇而不可思议?可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在思考着“背后的黑幕”这样可笑的问题,一边怀着“如果照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好奇,然后,毫不迟疑地将芯片插入夜鸦夸克心脏基座的接口中。
之后,夜鸦夸克似乎有了“心”,将感官搭载于它身上的我依稀感到,它“活”了过来。
有一种活性的力量,填补着因为开启“点火装置”而干涸的灵魂,渗透每一寸每一丝的缝隙中,逐渐填满了自己的内在。即便我的原身还在远处,即便安置芯片的是夜鸦夸克,即便,此时的我,仅仅是将感官搭载着,这股甘霖般的活力也穿透了时空,有形和无形,有质和无质,从不可思议的渠道,传达到我的身上。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和夜鸦夸克是一体的,虽然只存在一个念头,那是我的念头,但自己却又并非夜鸦夸克。若用神秘学的说法,只有“两位一体”这样的概念,才能描述这种奇妙的感觉。
夜鸦夸克更强了,这种强大,是触及了最基础层面上的强大。就像是,有了“心”,和没有“心”的区别。
由此,我自己也变得更强了,这是触及了心灵层面上的感觉。
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插入了芯片的心脏基座,泛起复杂的光状回路,就如同一根根血管,一条条神经,向四下蔓延开来。随之传来巨大的力量,将夜鸦夸克自行撕开的胸膛“砰”地关上。我感受到夜鸦夸克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涨”出来,猛然发出“嗞”的喷气声,就好似过量的压力,不得不经由排气宣泄一样。
“人格保存装置”竟然会给夜鸦夸克带来这样巨大的改变?顾名思义,我原本只以为,它仅仅是“保存人格”,若更进一步,就是“促进人格”的效能。可是,这种经由“活过来”的感觉,而产生出来的力量,并非只是一种错觉。
可是,这样的玩意,到底该如何对八景、咲夜和玛索使用?我不由得想到。在脑海中,有着当初与玛尔琼斯家一战的末期,玛索最终变成的非人形态。若是那样的,宛如“终端”一般的形态,倒是和夜鸦夸克极为相似,要搭载芯片也是可行的吧?
“高川,可以离开了吗?”一下子变得很好商量的片翼骑士打断了我的想法。不管她还是他,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好说话,面前的片翼骑士仍旧是敌人,这个对立的立场仍旧是存在的。怀着这样的警惕,我问到:“你怎么知道我是高川?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可不是人类的形态。”
“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何况卡门也提到过,出现了一种叫做电子恶魔的东西。和我们正在研究的东西十分相似……”片翼骑士平稳地回答到:“现在亲眼看到,倒是觉得,是不是有人窃取了我们的实验成果。”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语气,显得一点都不在意。
“也许你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我希望可以离开这里再谈。”她再一次说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巫师们因为片翼骑士的决定而安静下来,全力维持着防护罩,但也有一些精英巫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眼球”和守护者们的进攻还在持续,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迹象,如果巫师们继续维持相等程度的防御,那么,大约会在五分钟后,被击破防护罩。
拖延时间,等到巫师们被一网打尽这样的想法很有诱惑力。但是,与之相对的,没有聚集地更多情报的我也会因此陷入被围剿的麻烦中。再加上,我已经拿走了对聚集地而言,应该同样重要的“人格保存装置”,双方之间的对立,大概是不会有缓和的机会了。
中立的聚集地变成了敌人,末日真理教原本就是敌人。面对新的敌人,必须和旧敌联手。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讽刺。不过,片翼骑士之所以如此爽快地交出“人格保存装置”,大概也有这个层面上的考量。我从来都不觉得,对方那么听话,是因为他们在我的强势下“害怕”了。末日真理教的教徒,从来都不会因为“死亡”而产生恐惧。
我的强大。对他们来说,并不具备心灵上的威胁。
所以,他们用“人格保存装置”交换我的暂时停火,仅仅是因为,在他们眼中。这样做比“将人格保存装置带在身上”更有价值而已。
我如此想着,对他们说:“我要拿一些东西。”
这些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们,一旦摆脱了当前的被动防御情况,就会对我动手吧?离开聚集地后,遍布灰雾的外界,对他们而言,有着天生的优势,即便是落于下风,也有游击的退路,更何况,他们在外边应该还有接应的人。而且,到时因为携带了身受重伤的原身和“平”,势必只能小心翼翼。
即便如此,对我来说,在广阔的地带,和更加强大的末日真理教战斗,也比在这个狭隘的地方,和聚集地的人战斗更好。
片翼骑士的面容被头盔遮掩着,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所有的行为,没有半点犹豫,无论是战斗还是妥协,都让人觉得,她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早有准备。所有的对话和行为,只是“按部就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