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上韵曲,水荷天蓝,咏怀阮籍(2 / 2)
註:阮籍(210年─263年)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开封)人,中国三国时期魏的诗人,竹林七贤之一。
曾任步兵校尉,人称阮步兵。与嵇康并称嵇阮。
阮籍的思想可以分為两阶段。早年阮籍信奉儒家思想,自述: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被褐怀珠玉,顏閔相与期。甚至有视彼庄周子,荣枯何足赖的诗句,表达对於庄子想法的不认同。
可是后来阮籍观察到当时的政治现实的残酷之后,逐渐接受老庄的思想,著有《大人先生传》、《达庄论》等章,批判儒学的想法。
因為在那个政治险恶的年代。即使有济世思想,作為人也会在政治上不得意。面对同时代人被诛杀的命运,导致对於现实的希望破灭,自然会趋於消极的避世思想。
阮籍这些充满老庄思想的章,对当时的玄学chao流,產生了一定的影响力。
在《三国志裴松之注》、《世说新语》、《晋书》里,记录了许多阮籍的特异的行径,显示了他独特的价值观。
以孝道為例,《三国志裴松之注》记载阮籍是个很孝顺的人。居丧的时候虽然不按照一般礼俗,却因悲伤而损害健康,险些因此丧命。
《世说新语》也有相似而更具体的记载,例如:阮籍曾在母亲丧礼时,仍然喝酒吃肉。连在司马昭面前也一样,却在下葬之际吐血数升。
不仅如此,阮籍对於来弔唁的人,如裴楷、嵇喜等,也不按照礼法来接待,甚至对嵇喜作白眼;而嵇喜的弟弟嵇康听了兄长弔丧时遇到的不愉快经验,於是带了琴与酒前去弔丧。阮籍才青眼以对。
除了不遵守丧礼的礼法之外,阮籍对其他的礼法也呈现漠视态度。例如他对待女性,也毫不避嫌,还说:礼岂為我设邪!
甚至在当时权势极大的在司马昭面前。阮籍也表现得不拘礼法。
《三国志、裴松之注》记载:阮籍常常独自驾车,漫无目的出游,直到前方无路可走时,就痛哭而折返。
阮籍最出名的作品是《咏怀诗八十二首》。《咏怀》是用诗歌记下外界所见所闻的种种事物、与内心感情对外界种种事物的触发、感动。
这些作品可能是阮籍晚年编集平生所作五言诗。而总题為咏怀。《咏怀》的第一首,被认為有序诗的作用。
咏怀、其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鑑明月,清风吹我衿。孤鸿号外野,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前两句,写夜晚不能成眠,為了排遣,而起身弹琴;三至六句,写所看到、感到与听到的景象,塑造了一份寒冷、孤独、寂寞的感发;末两句写徘徊与徬徨中,无可安排的忧思烦乱感情。
这首提到的忧思,冯沅君、陆侃如认為:阮籍到底忧思些甚麼?我们纵观他的八十多首诗,知到他所忧思的是宇宙间一切事物的无常。
冯沅君、陆侃如进一步举例:这些无常,包括友谊的无常、身家生命的无常、富贵的无常、名誉的无常等。
以《咏怀》第二首為例,这首诗讲的是友谊的无常咏怀、其二:“二妃游江滨,消遥顺风翔。交甫怀环珮,婉孌有芬芳。猗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倾城迷下蔡,容好结中肠。感激生忧思,諼草树兰房。膏沐為谁施?其雨怨朝阳。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
这首诗写原先认為是美好的、可信赖的事物,最后幻灭丧失的悲哀,字面上写的是爱情。
这首诗用了许多典故(《列仙传》、李夫人、《登徒子好色赋》、《诗经》等),前四句写两位仙女与年轻人郑交甫相遇,仙女赠给交甫一隻环珮;五至八句写女子的美貌,这美好的感情令人千载难忘;九至十二句写事与愿违,最后他们是分开了;最后二句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点出作者的感嘆:如果像这样金石之交的感情都会改变的话,那我们还能够掌握些什麼呢?
…但个性谨慎的他,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他虽然在司马氏父子手下作官,但那并非出於他意。正因為这样,阮籍的内心比任何人都矛盾,对政治现实的不满和隐忍,也让他比任何人都痛苦,表现在诗歌上,也就形成了强烈的神秘性,隐晦是他的诗歌最大特色。《心雕龙》评曰:嵇志清峻,阮旨遥深,阮籍可以说是中国诗歌史上,第一位写晦涩诗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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