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盗亦有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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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之山四人住的地方是半砖半木制结构,最上边用瓦修成个人字形,像这种房子在广[西]城乡很多,有点像大家熟知的吊脚楼,细细高高的走在楼梯上一步一响,很有电影中鬼片的味道。
来到三楼的房间,祁之山从他的桌子里找几个本子,上边密密麻麻的记着一大堆人名和联系方式,全国从最南边到最北边几乎都有。
曲文看了眼说道:“你的朋友还挺多的嘛。”
祁之山捂着胸口,估计被梁山踹的那一下气还没缓顺过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了才好办事。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十年前也是走南闯北的人。”
祁之山的样子大约不过三十二三,块头很大,如果不是长期呆在地下室酿假酒,肤色有些苍白,给太阳多照照晒成古铜色,那走在大马路上绝对威猛。
曲文笑了下:“还真看不出,说说你以前犯了什么事被关进去?”
“造假烟被判了三年。”
“……”
看来这是个专业造假分子,假烟刚干完又做起假酒。
曲文一时好奇心起,又问道:“假酒我大概知道点,这假烟怎么造?”
见曲文有话和自己聊,祁之山的心微微的放宽了些,在道上混的只要懂得顺着对方的意,最后一般不会有多大的事。
“其实假烟比假酒好造,假酒你得小心勾兑,工业酒精千万不难放多了,否则容易出人命,放少了酒味又不够香,让人一闻就知道是假的。所以我一直严格亲自控制工业酒精的量,坚持做好每一瓶假酒。而假烟只要卷烟机回来,再买些好的生烟叶打开机子往里边放,打开开关。一吱溜就得一支,再吱溜又是一支,一天下来只要原材料购能做上万只呢。”祁之山这人不善于掩蔽自己的内心,说到踌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虽然大家都是捞偏门的,可是我们盗亦有道只会盗得更好!”
“……”
好吧,这一年多来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什么官二代富二代。地方到中央大权,各行各业的精英,还有像梁双那样的奇葩古玩店主,不得不说祁之山也是个奇葩。
曲文越发觉得他这个人有趣,说道:“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有手有脚又有力气,干什么不好。非得干些这些偷鸡摸狗的屁事,还盗亦有道只会盗得更好。你就不觉得这样生活窝囊吗?”
祁之山这回的气已经顺多了,斜靠在柜子边,拿出包烟先递了一口给曲文:“大哥抽不,这是正宗的中华,不是兄弟自己卷的那五毛货。”
曲文摇了摇手表示不需要,鬼知道里边有没有加料。
见曲文没接。祁之山笑了笑,他知道对方提防着自己,于是自己给自己点长,狠狠的吸上一口然后把烟吞了出去。
“这年头不好混啊,有头发的谁愿当秃子,有腿的谁愿当瘸子。兄弟我家里穷,打小就不知道富是什么样,所以没上过几天学。后来出到社会,做嘛嘛都要张文凭,好吧兄弟去工地里干活,一年356天拼命辛苦下来最后钱没领到一半,老板突然撅屁股跑人了。后来报警让警察去抓人,人是抓到了,钱也给那孙子给赌光了。判了他不少年,可是兄弟还是没拿到钱。后来回到家里,听说家里兄弟给城里处了个对象,本来挺好的事。你想我们乡下人能娶个城里的漂亮妹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没想到结婚前对方家长开口了,结婚可以得先买到房子。可这房子,房二子就他[妈]的是个[二]b货加王八蛋,你给说说,你给说说,我搁工地里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下来才一千多块,那城里的房子一平米打少了就两千多走步,就这两千多的房别人还说是跳楼大优惠,如果他们真有人跳了那我也就相信了。”
祁之山说到这又猛吸了一口:“我自个怂了我认了,当大哥的不就这命,父母撑不起的大哥撑,我们也想给兄弟长长脸,给爹妈过上好日子,后来听说做假烟来钱快,五毛一包的成本转手可以卖十块。后来和两个兄弟伙合凑了几千块钱买了台卷烟机,偷偷在城郊租了个房子加工,可才刚做两个月就给抓了。当时警察就说了先交罚款,交了罚款可以少关,可我们当时的钱都放到卷烟机和原材料上了,剩下的一点钱只够保住一个人,最后我成了主谋判了三年,另外两个兄弟一个判了两年,现在也呆在下边。还有一个关了一年,表现好半年就出去的,再也没有联系。从牢里出来了,钱没赚着就更不受人待见了,连累家里人也一块被看贬,爹妈看着我难受,我看着爹妈也难受,所以就跑出去混,全国各地跑了一圈下来,人是认识不少可还是没钱,所以又干起了这行当。”
不得不说祁之山的生活还真是充满坎坷,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却实也值得同情。
“你既然是在道上混的,全国各地转了一圈下来,认识这么多人怎么会没钱,你们来钱的方式不是很多吗?”曲文指的是很黑暗的来钱方法。
祁之山自嘲似的呵呵笑了下:“来钱的方法是很多,卖牲口、下套子、拉皮条、绑票、卖粉,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可……”祁之山又笑了下,样子有点憨傻:“可咱们不能干那伤天害理的事,这伤天理有大伤和小伤,你做些假烟假酒大不了别人损失些小钱,假酒只要严格控制工业酒精量,还没有那些毒奶粉害人。我在道上混的第一天就对自己说过,有两样是千万不能碰的,第一是毒品,第二是人口,其实你把别人家的人和孝卖了,这比贩毒还他妈伤人。所以最后兄弟什么都没干成。”
不知道是祁之山的故事太感人,还是曲文的恻隐之心动了,没有说话甩了甩头示意让祁之山回到地下酒窖。
等下到酒窖,赵海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在上边先把他杀了。”
听到赵海峰的话。蹲在地上的另外三个人惊慌失措,眼前这三个年轻人可都是狠角色啊,怎么说杀人像说吃饭一样。
“没什么就在上边和他聊了几句。”曲文面无表情的回道。
“跟他聊,有什么好聊的?”赵海峰莫明其妙的看着。
“跟他问了下做假烟和假酒的方法。”曲文说着用手比了比:“你们再看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
赵海峰也不知道曲文在搞什么明堂,不过他相信曲文不会干什么坏事,点了点头:“去吧。办完麻利点叫警察来,这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得风湿。”
走到大院曲文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龚海德的电话,这家伙现在是精神最旺的时候,听到电话声响起,马上拿起接听。
“喂。你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不在床上陪着老婆吗!”龚海德调侃道。
“少跟我开玩笑,再帮我办点事,去查一个人的家庭背景,然后多派些兄弟来城郊,顺便让他们多带性的喝的过来,我要他们帮着看几天人。”
“看人。你把谁抓了,是妹子吗,你有这嗜好?”
“你才有那破嗜好,四个大男人,做假酒的,记得帮看着就好,千万别伤了,怕管不住就有绳子和手铐铐起来。”
“得了。我这就派人过去。”
龚海德也不知道曲文在搞什么鬼,挂上电话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胡子你带一班兄弟到城郊去,文哥在那里,他叫你干么你就干么。”
接到龚海德的电话,胡子很快就带着十几个人赶到曲文所在的院子,当所有人都进到院内,胡子率先恭恭敬敬的向曲文鞠了个躬。
“文哥好。我接到德哥的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你老有什么事尽管交代,保证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胡子是龚海德的心腹之一,曲文和他见过两面。他刚好在附近一片混所以来得很快。
曲文从身上拿了几千块钱出来:“我今天没带多少钱出来,这里先拿去用,回头我再拿两万给兄弟们分。”
胡子有些了解曲文的为人,说话历来算数,听到后开心的笑道:“文哥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么,兄弟们帮你做事都是应该的。”
“出力拿钱,没什么应不应该的,只要是帮我曲文办事就总亏待不了大家。楼下有四个人,帮我下去看着他们,看不了就用绳子绑着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让兄弟们轮着休息,就当是来这渡两天假。”
胡子还以为曲文是叫他来帮看着欠他钱的人,爽快答应,这事平时没少干都非常的有经验,拍拍胸脯保证人跑不了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看见曲文叫了一大帮人来,祁之山以为自己的命就要到此为止,没想到曲文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了一句:“都老实呆着,我去查些事,如果真和你们没关系,保证两天之后就放人。”
事关自己的性命,祁之山几人都不敢乱来,一个个点头如捣蒜,不用绑都老老实实的窝在酒窖角落里。
从祁之山那拿到联系方法,曲文和赵海峰、梁山一块回到家中,第二天早上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说是祁之山的兄弟,自己这边有人想收些古玩字画,所以来问问想拿些牵线费。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阿果,过了半个小时祁之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阿果问了他关于这边的事。而祁之山按曲文交待的回答了他。然后又过了十多分钟,阿果主动打电话给曲文,口气变得热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