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同志、叛徒和奇葩(2 / 2)
“……何止是政协啊,算上他们的人脉,恐怕就是再凑一个党中央都勉强够了!”杨教授苦笑着应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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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革命同志之后,接下来就要说到革命叛徒了。
——所有人在之前都未曾想到的是,我党目前的第一大叛徒顾顺章,此时居然也关在苏州反省院里!
顾顺章,上海人,我党早期领导人,地下情报人员,秘密特务组织中.共中.央特科的负责人。在土地革命战争前期,由顾顺章领导的“红队“极为活跃,惩治了不少叛徒特务,使敌人闻风丧胆,他也由此在“八七”会议上当上了政治局候补委员。然而,随着地位的上升,顾顺章日渐骄纵,生活腐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的下属陈赓曾忧虑地对人说:“只要我们不死,准能见到顾顺章叛变的那一天。”
非常遗憾的是,陈赓的预言不幸一语成谶。由于其性格散漫,帮会气息浓厚,周.恩来和陈赓等人对顾顺章颇不放心,准备将其调离特科领导岗位,以康生代之。然而,就在党中央考虑把顾顺章调离特科,让知识分子出身的康生取代他之际,顾顺章对此有所耳闻,并且极为不满,顿生叛变之心。
1931年3月,顾顺章勾搭上了一个女人。因为缺钱,他居然化名到武汉登台表演魔术,结果被国民党特务认出,当场逮捕,迅速押解到国民党武汉绥靖公署行营。接下来,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威逼利诱,顾顺章几乎是主动地立即叛变投降国民政府。由于顾顺章知道的内幕实在太多,他的叛变让我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被党史上称为“中.共历史上最危险的叛徒”。因为当时我党许多基层的“交通线”和“联络员”,都是顾顺章一手建立起来的——顾顺章叛变后,武汉方面的地下党联络员立刻全部遭到捕杀。
同时,好几个党中央要人也是死于顾顺章之手:
当时,恽代英被关押在南京。化名王作霖,国民党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地下党方面的营救也有望成功。顾顺章一到南京。立刻揭露了真相,恽代英旋即被处决;
时任总书记的向忠发,也是因为被顾顺章摸清了习性,才遭到逮捕;
接着,顾顺章亲自带人到香港,抓获了中.共政治局.常委蔡和森,将其引渡到广州后杀害;
到了1933年。陈赓在上海治好腿伤即将返回苏区前夕,也在上海落入了顾顺章布下的罗网。只因陈赓早年对蒋介石有救命之恩,在宋庆龄等各界人士营救之下。蒋介石对其“特赦”,他才逃过一劫。
总之,顾顺章可以说是中.共地下党的克星——他叛变后,那些曾经与他相熟的人。在上海完全待不下去。因为顾顺章已经对他们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活动规律、伪装技巧了如指掌。任凭你再怎么擅长地下工作也是无用。最后甚至逼得整个中央局都走投无路,不得不迁移出上海,逃亡江西苏区。以至于整个长征期间,我党都跟共产国际几乎断绝了联系。
鉴于上述功绩,顾顺章一度颇受陈立夫的重用。但问题是,顾顺章看不起自己的顶头上司徐恩曾,并对其十分不满,暗中吃里扒外。同另一位特务头子戴笠勾勾搭搭;还到处发牢骚说什么国民党、**都有缺陷,要自己组建一个新的政治团体……这些都是被蒋介石讨厌的。更是被徐恩曾根本不能容忍的。
于是,徐恩曾就以顾顺章组建第三党的罪名,在1934年10月将其逮捕。起先是囚于南京监狱,之后又转押到苏州反省院。更惨的是,因为顾顺章在特务中名气甚大,传说其不仅精通化装术、魔术,而且会催眠术,甚至“土遁术”。为此,国民党特务特意给他穿了琵琶骨,以镇其邪术,防其逃跑。
按照原本的历史,顾顺章将在牢房里受尽折磨,最终在明年夏天以“共.谍”的罪名被处决——由此可见,叛徒的最终下场多半是里外不是人。哪怕你给敌人立下如此大功,到头来依然还是共.谍……
当然,在眼下这会儿,顾顺章还没有变成一具尸体,但也已经被铁链穿了琵琶骨,蓬头垢面、血肉模糊……王秋原本还想提审一下他,好查清若干历史谜团,谁知提出来一看,这家伙居然已经被割了舌头……
“……唉,这家伙……就交给方志敏处置吧!”王秋叹息道,“……相信会有很多同志想要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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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同志和叛徒之外,苏州反省院里还关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奇葩。其中包括被诬陷成“红色资本家”的上海滩大亨,被黄埔嫡系给扣上了“通匪”罪名吞并掉部队的杂牌军将领,因为主张简体字而被老学究们诬告成“赤色分子”的乡村语文教师……还有因为“思想赤化”而被投入监狱的国民政府中央监狱长胡逸民——可怜他前脚刚刚巡视过江浙各地监狱的卫生状况,后脚就被丢进了牢房里亲自“体验生活”……
而最最奇葩的,则莫过于一位自称是从藏区来上海云游的“红色活佛”——这个名叫格桑仁波切的家伙,不知怎么地在上海跟蓝衣社的人起了冲突,结果被扣上了“赤匪”的帽子丢进苏州反省院,成了一名让人哭笑不得的“红色活佛”……由于特务们都知道他为啥被关进来,所以倒也没怎么为难他。谁知格桑仁波切这家伙居然破罐子破摔,真的在监狱里跟地下党员们探讨起共产.主义,还琢磨出了一项成果……
眼下,这个依然身穿囚服的“红色活佛”,就捧着他精心编撰的《共产心经》,高声念诵着向王秋献宝:
“……为人民服务即菩萨行,南无共产陀佛;故知共产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产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共产.主义者,斯乃马列之密藏,诸党之法宝。一句之内,包法界之无边;一毫之中,置刹土而非隘。马恩列菩萨,行阶级斗争多时,照见共产之光,度一切工农……一切党员,行深共产波罗蜜多时,心无私念,无私念故,无有财产,远离经济纠纷,究竟和谐。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有产、若无产、若自愿、若非自愿;我皆令入无馀共产而灭度之心无集体,无集体故,无有进步。远离阶级理想,究竟反动……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马恩不负卿……
天下善男信女,执珠诵念,善哉善哉南无共产陀佛。”
“……好了好了,这位大师,请您别再念了,我听着头疼……”
王秋苦笑着阻止了格桑仁波切的念诵,“……嗯,以您的佛学水平,应该是足以担当本地苏维埃政府的宗教办副主任了,我可以给你向方志敏同志写一封推荐信,不知大师是否愿意屈就?”
……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个疯疯癫癫的奇葩活佛,王秋又揉了揉青筋乱跳的额头,这才掏出无线电对讲机,开始处理在这个夜晚最紧迫的任务,“……丝丝——是马彤吗?请问一下方志敏同志,他们的《告全国人民书》写好了没有?呃?还在修改错别字?让他们快一点,争取在天亮的时候就能开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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