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囚笼(2)(2 / 2)
那个文士此时也道:“昨天,宇文护带着人在宫里折腾了半天,不仅没弄得什么好处,而且还和皇上扯破了脸,所以,我想在未来的几天内,长安城里绝不会太平,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依我看王爷不如尽早的离开长安,免得迟则生变。”
留着八字胡的那人点了点头,随后叹道:“皇兄如今已是陈国之主,他虽是封我做了安成王,但是在这长安城里,却是毫无用处,如果我真的回到了江南,诸位的相救之情,陈顼没齿难忘。”
房里众人见他如此说话,连忙各自摇手,纷纷婉谢。
妙月神尼呆在房顶上,仔细一寻思,已然知道那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是谁了,于是忖道:安成王陈顼不是已经被人刺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庾信的府中?
刘玄石忽然说道:“这时要走确实是个机会,不过,我一想起来刺客的事情,便是心有不甘,按理说王爷在长安城内低调做人,一向是谁也不招惹,可也不知是哪个畜生,偏偏瞧着王爷不顺眼,竟然派了人来刺杀,假如让我知道是谁做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庾信摇了摇头,叹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若非王爷担心贺若敦回到长安报复,及时的躲了起来,恐怕真会着了贼人的道儿。”
陈顼则不以为然的说道:“俗语说得好‘福乃祸所依,祸乃福所寄’,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那么就算天下人都要杀我,只怕也伤不得我半分。”他说到这里,朝着王远知一笑,叹道:“就拿法主来说吧,明明已经获知了我的死讯,他却偏偏不肯离开长安,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撞见了张道爷,从而知道我藏在庾开府家中,假如当时他略微一放弃,扬长江南而去,岂不是会于我失之交臂,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咱们凡事不可以太过于执着。”
王远知淡然一笑,应道:“所谓道法自然,安成王能够深入三味,实属难得。”
张宾忽然不冷不热的问道:“王爷现在便想走吗?”
陈顼点了点头,朝着刘玄石问道:“刘公这几年潜心招募的那些人都到齐了吗?”
刘玄石道:“差不多了,还有几个此时已在路上,也就是这两天便到了。”
陈顼脸上露出笑容,环视在场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一夜,此时天色将亮,我看还是各自安歇去吧!”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房顶上的妙月神尼,她抬头望了望天色,知道再待下去便有可能被人发现,于是见到四下无人,便悄悄地从房顶上下来,绕过早晨起来打扫的仆人,偷偷出了庾信的府第。
当她来到了巷口,看到旁边有一个茶肆,本来没觉得什么,然而当她将要与其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间有点心神不宁,同时感到又有些口渴,便回过身子,走了进去。
由于是早晨,出门的人尚是稀少,所以,茶肆里很是冷清,妙月神尼进去的时候,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正坐在角落里喝茶。
当她一进门,看清其中一个饮者的时候,竟然不自禁的呆了一呆,随后,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换了又换,似喜似悲,似嗔似怒,同时心中暗道: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了?
那个饮者正端着茶杯啜吸,闻听又有人进了来,便扭头去看,结果发现是个尼姑,不由得目光凝滞了一下。
若不是他脸上带着一个青铜面具,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怕此时也会露出诧异的神色。
在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看了看妙月神尼,又瞧了瞧他,嘴角旁边现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也许是角落里坐着的这俩人太过于不寻常,茶肆的主人躲得远远地,显得毕恭毕敬,当妙月神尼进来的时候,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妙月神尼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走到带着面具的那个人桌子旁边,稽首就座后,温颜说道:“原来黄檀越在此,怪不得贫尼路过茶肆的时候,似觉心田颇不宁静。”
黄君放下杯子,淡然应道:“黄某无意扰乱神尼心境,倒是神尼不邀自来,惊扰了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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