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重案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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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利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对面是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衣的男子,看上去像果缤纷一般,他满口都是听不懂的粤语,卢利一个劲的眨眼,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方的男子也很伤神,辖区的铜锣湾发生这样的大案子,上头追得很紧,虽然歹徒一网成擒,财产损失也不算很大,但金家福珠宝金器行在香港是很著名的家族产业,其大家长和警务处长,乃至警务署长都有着相当不错的私交,每一年仅仅是来自这一家商户的对于香港警务工作人员的捐助金就高达400万港币——今天出了这样的大案子,重案组组长江死r被上头骂得满头包,要求尽快解决!
案子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四个来自新界的‘东兴社’的成员越界到香港来作案,不料一个男子见义勇为,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解决掉,其中两个轻伤,一个重伤已经被送到医院救治,唯一一个毫发无损的,也被逮捕,关在警局的羁押所里,现场所有人,包括店员、打伤了劫匪的男子和其他顾客,一股脑的被带进警局问话。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个家伙是个老客,跟他完全没办法交流!
警员说话他一句也听不懂,拿来纸笔让他写字倒是可以考虑的办法,但自己写的字,有很多是习惯性的广粤方言文字,他也看不懂,问他英语,更是一头雾水状,这就没有办法了,只得等待翻译的到来了。
负责给卢利做笔录的是警员苗圩,英文名叫杰基。他疲惫的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卢利,他似乎对自己听不懂别人的说话很不好意思似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微笑,“你……叫咩呀名?”
“…………”
苗圩向一边的同事呼喝,“喂,翻译呢,点解仲未到?”
“咪住少少,咪住少少。”
等了很久。翻译也没有来,苗圩真有些坐不住了,和卢利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真有些尴尬,同时他心中还有几分畏惧:他是接警之后最早赶到现场的人员之一,当时救护车还没有到,还是他用店中的电话通知,救护车才赶到的。在这之前,他对店内外的几个伤者做了最简单的处理。特别是那个飞出橱窗的家伙,身上、头上、脸上都扎满了玻璃碎片,即便不死,伤好了之后也会留下巨大且丑陋的疤痕,这张脸算是彻底的毁了!
除了这个倒霉蛋之外,另外两个伤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个已经出现窒息性休克,还是靠警员的紧急救助才保住一条命。另外一个看起来没有太多问题,但等警员给他带上手铐。推着出门的时候,突然呈喷射状的呕吐!——苗圩做警察时间长了,虽然不通医学知识,但也知道,这是脑震荡的迹象!
他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问过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搞出来的?真想不到,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蛮漂亮,手段竟然这么毒辣?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苗圩抓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突然转为凝重。“我明,我明。”嗯嗯啊啊几句,他放下电话,向卢利眨眨眼,“…………”
“…………”
苗圩苦笑着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有人见你。”
“谁啊?”
“周生。()”
卢利看看他的答案,楞了一下,自己不认识姓周的人啊?看苗圩起身,只好跟着站了起来,出了重案组的门,一路向内,在一间写着‘處長辦公室’的门前站住,苗圩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允许的命令,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站好,恭敬的行了个礼——手掌向外,紧贴额角——卢利不知道这是英国式的敬礼方法,只觉得难看极了!
里面有四个人,隔着办公桌对坐,正面是一个年级很大的警察,在他对面的男子穿一袭笔挺的西装,胸口的位置插一条洁白如雪的手帕,打着青蓝色镶银边的领带,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他生得脸色红润,方面大耳,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办公桌的一边,都是高高大大的汉子,身上坟起的肌肉简直像要裂衣欲出似的。
穿西装的男子侧身看着进来的二人,用粤语说了几句,苗圩回答了几句,老人一愣,再开口却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大陆来的?”
卢利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天爷啊!总算有一个可以和他交流的了,“是,您是?”
“我姓周,周秉成。”周秉成站了起来,和卢利握握手,“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赵处长说过了,多亏了您啊。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卢利。”
周秉成频频点头,对他说道:“卢先生是第一次到香港?”
“是。”
“可是从国内来?是为私事还是为公事?”
“算是两便吧。嗯,因为一个特殊的关系,难得到这边来走一走,顺便给家人买点礼物——您也知道,这边很多东西,在我们那是没有的。”
周秉成哈哈一笑,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很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转身,和两个上下级的警察用粤语翻译了一遍,苗圩灵机一动,突然说了几句话,周秉成不及表态,那个劳什子的什么处长却不愿意了,挥挥手打发他退了出去。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说话,但卢利察言观色的功夫高人一筹,虑及刚才的事情,大约猜出来,这个什么苗警员大约是想请周秉成做翻译,却给上司拒绝了。这样也好,要是真盘问起来,他的身份尴尬,即便是不怕惹麻烦,但这一次到香港,终究算是走后门的非法行为,会给李挺惹来祸事的!
周秉成对卢利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东问西的说了一会儿,卢利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去过的金家福珠宝行,竟然是对方的家族产业!他是创立者
“香港弹丸之地,却是遍地不靖,不瞒你说,从70年开始,屡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一直到74年之后,才略有好转,不想时隔多日,今天又再出现了!”周秉成说道:“想想还是大陆好,民风淳厚,人间乐土啊。”
这样的话题说起来有些尴尬,卢利笑了笑,一言不发。
另外两个站立的男子中的一个突然咳嗽一声,周秉成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入怀,拿出一张信封,“卢先生,出了这样的事情,诚然是我周家之厄,幸好有卢先生这样的贵人相助,得脱困顿,鄙人有一点小小的敬意。请您笑纳。”
卢利亟亟摆手,“不。周先生,您这样就大可不必了。我恰好赶上,岂能不管?至于您说谢谢我,口头就足足可以,这钱,我是绝对不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