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敢不说?(2 / 2)
“陈兄放心,早安排好了。”哥舒翰回答。
带着人回到东宫,把窦怀贞带到睿宗面前。一见睿宗之面,窦怀贞仿佛受尽欺负的孩子见到慈父一般,卟嗵一声就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声泪俱下:“皇上,您可得给臣做主!陈晚荣仗着皇上的恩宠,欺负臣,皇上,臣冤枉呐!”
哭得是天愁地惨,让人鼻头发酸,好象他真的有天大的冤屈似的。
睿宗冷冷的打量他一眼:“窦怀贞,堂堂宰相,遇到事情,一点主意也没有,跟个妇人似的,除了哭,还能有点出息么?”
“这……”窦怀贞绝对没有想到苦肉计居然不成功,不由得愣住了。
睿宗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吃惊:“到你府上去搜,是朕准了的!”
窦怀贞一下就傻眼了,连说话都忘了。睿宗冷着一张脸,接着道:“你是不是冤枉的,朕自会还你公道。来啊,把人押上来,给他上刑。”
哥舒翰推搡着云相上来,云相一脸的傲气,冷笑道:“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吧!我要是说出一个字,我就不配称好汉!”
睿宗把他打量几眼,点头:“看样子,你是个硬汉。可是,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饶你不得。来呀,动大刑。”
几个用刑高手过来,把云相绑在椅上。这几个用刑高手都是上次参与对阮大成用刑的人,睿宗知道敢做这种事的人,胆大包天,骨头很硬,一般酷刑对他没有用,特的命人把这几人调到东宫来。
云相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嘴角一抹冷笑,很是不屑。
一个用刑高手拿起一根银针,在云相面前一晃,道:“你看好了,我要刺进去了。”
刑罚说到底就是攻心,摧毁人的抵抗意志,挑明了效果会好些。不过,这一招对云相没有用处,他扯着嘴角冷笑道:“就一根针,想对付你大爷,也太瞧不上你大爷了。换点其他的玩法。”
“别嘴硬!银针虽小,作用不小,多少硬汉子在银针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用刑高手很是不屑的回答。
云相根本就不信这话,不过,当一根银针刺入他指端后,他不住抽冷气。第二根银针刺入后,他眼睛里的白眼仁变多了,紧咬着牙,用力过度,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
等到右手五指全给刺上银针后,云相只觉疼痛难忍,除了一个劲的吸凉气,再也不能有其他的表示。
陈晚荣走上来,左手五指在他右手五指上不住轻轻点动,笑道:“人最薄弱的地方并不是身上,而是这指端。只需要一枚小小的银针,就可以把硬汉变成软蛋。你慢慢享受吧!”
每一点动,好象用针在刺心似的,尽管云相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仍是忍不住惨叫出声“啊……”
叫声凄厉,听在耳里,让人毛骨悚然。窦怀贞知道他是个硬汉,原本以为他能扛住酷刑,可是,才一会儿功夫,他就长声惨叫了,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真成问题。
偏偏这时,睿宗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虽然不凌厉,却让他心底发颤。
等到双手十指都刺入银针后,云相身上的冷汗把衣衫都浸湿了,吸着凉气,不住翻白眼。一个用刑高手双手十指不住在云相十指上弹动,指法灵活,好象在弹琴似的。
云相实在是禁受不住,脑袋嗡嗡作响,头一偏,晕了过去。
窦怀贞非常紧张的打量着云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见他晕过去,心中打鼓:“小小的银针真有如此大的威力?连他这样的硬骨头都挺不住,晕过去了,万一他说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呀!”
一盆冷水泼过去,云相醒过来,忍不住哀号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他,屋里只有云相痛苦的哀号声。
用刑高手根本不去理他,仍是不住在他的手指上点动,没过多久,云相又晕过去了。他一晕过去,就是一盆冷水把他泼醒。
如此反反复复,云相每一次晕过去,他的抵抗意志就瓦解一分。小半个时辰后,云相的哀号声越来越大,窦怀贞知道这是他的意志即将全面崩溃的征兆,扯起嗓子道:“表侄儿,千万不能屈打成招呀!”
这是在提醒云相一定要挺住,云相糊里糊涂的点头。
睿宗冷冷的扫视他一眼:“窦怀贞,朕念着你是朝廷的大臣,朕才没有对你用刑。要是你再敢多嘴,休怪朕不顾君臣之情了。”
窦怀贞有自知之明,这刑罚连云相这般硬骨头都禁受不住,要是施之他身上,不出盏茶功夫就会求饶,额头上的冷汗又渗出来了,忙道:“遵旨!”心思转得飞快:“佛祖保佑!太上老君快显灵!”
“我招!我招!皇上,我全招!”云相的意志终于全面崩溃,大声惨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睿宗身上,睿宗却是不动声色:“再用刑。”
睿宗也是个狠角色,深知要是现在不用刑的话,云相很可能说谎。
窦怀贞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全完了!”脸色煞白,跟土里埋过似的。
用刑高手继续用刑,云相一边惨叫一边招认:“皇上,这是他叫我做的……啊!”
“他是谁?”睿宗冷冷的问道。
这答案是明摆着的,只是,仍是要从云相嘴里说出来方可有效。云相马上就回答:“是窦大人,是窦大人要我杀太子!”
“你胡说!”窦怀贞条件反射似的反驳一句。
“你用什么方法对太子不利?”睿宗问道。
云相现在没有一点反抗的念头,愁数招来:“用虾和枣。早年,我云游西域,无意中得知这一方法可以杀人,窦大人要我除掉太子,我就用了这法子。”
“你是怎么把虾和枣运进东宫的?”睿宗再问一句。
云相马上就回答:“我和窦大人设了一个局,窦大人派两个人去腾氏鱼庄生事,把伙计和掌柜的给打伤了。我适时出面,把这两人打跑了,腾掌柜感激我,邀我赴宴,我就趁机结纳。他不知道我的意图,对我的话尽信不疑。我要他把我送的虾和枣送到东宫,他一切照办。”
和陈晚荣他们的推测完全符合,睿宗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等用刑高手下去,屋里只剩下陈晚荣、哥舒翰、王少华三人,睿宗这才沉着脸问道:“窦怀贞为何要你对太子下手?”
“是因为公主!”云相是巴不得早点解脱痛苦。
“哪个公主?”睿宗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太平公主!是太平公主!”云相忙回答:“前不久,窦大人要和我跟他去太平公主府上,窦大人建议太平公主除掉皇上。太平公主不忍心,窦大人要公主除掉太子。当时,公主勃然大怒,派人把我们乱棍打出来。”
睿宗长吁一口气,不住点头,阴沉的脸上绽出笑容:“小妹,小妹!”
他一生历经坎坷,见多了肉骨相残的事情,对亲情格外看重,乍闻此言,欣慰不已。在这一刻,睿宗终于感受到亲情的可贵,激动得眼里噙着热泪。
可是,云相接下来的话让他万念俱灰,只听云相接着道:“我和窦大人回到府里,埋怨公主存妇人之仁,不能举大事。就在这时,公主派武崇训送来乐坊美女二十名,还有不计其数的珍宝,我们这才明白,公主早就同意了,只是她布了一个障眼法。”
“小妹!你好狠毒!蛇蝎心肠!”睿宗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苍白,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幸得陈晚荣靠得近,忙扶住他。
睿宗右手不住在胸口捶动:“朕的心好痛!好痛!跟刀剜似的!”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得老远。头一偏,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陈晚荣他们忙叫唤,睿宗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