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相见时难（2 / 2）

“皇兄，若是没有歌舞助兴，真的不够美。”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手却在桌下晃凌珺玥的胳膊，意思是让她表现一下。

凌珺玥本来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任何吸引皇帝注意的表现的，她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的，但是宴席间，顾文阳一直不曾看她一眼，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这让她急于想知道顾文阳的心思，他为何旁若无人，为何一眼都不愿意看她？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少了歌舞助兴，哈哈……来啊……”

“等等，皇兄，我说过明月是奇女子，我们还是让明月弹奏一曲吧！”

“哈哈……好啊，好啊！”

凌珺玥起身走到古琴旁，告诉乐工停下所有演奏，她要自弹自唱。

顾文阳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凌珺玥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拨弄琴弦，薄唇轻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只是这一句，顾文阳仿佛从梦中醒来，他猛然抬头看向那个弹琴的女子，他的目光被她牢牢锁住，“人面是对人常带三分笑，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公主见他失态，连忙伸手拉他坐下。

皇帝不悦地看他一眼，随后继续听凌珺玥弹奏。

凌珺玥看顾文阳看着她，满眼泪光，他终于认出她了，她忍住心中所有悲伤，将万千思念融进歌声中，“烽火忽然连天起，无端惊破鸳鸯梦，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一处一处问行踪，指望着劫后重相逢……”

那日桃花林中相逢的一幕幕在歌声中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展现出来，桃花为媒，两人定情，玉佩梳子为信物，山盟海誓到天荒地老，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一曲唱罢，公主起身走到凌珺玥身边说：“明月，这是什么歌，从什么乐谱？”

凌珺玥目光一直跟顾文阳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说：“这是我自己随便唱的。”

“真好听，我要跟你学。”

皇帝笑着拍手说：“有意思，明月人长得美，歌也唱得好啊，哈哈……”

皇帝睨视顾文阳看到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明月，冷笑一声问：“云朗，也这么认为？”

“是！”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皇帝说完哈哈大笑，那笑声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那笑声告诉顾文阳他们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但是顾文阳是没有资格跟他争得，因为他是皇帝。

“明月我有一句诗不知道你能否对出下句？”

“陛下，小女子才疏学浅，恐不能……”

“哎，不必担心，对不出我也不会怪罪你。”

“是！”

“明月皎皎照床帏”皇帝看着凌珺玥说。

公主，顾文阳，凌珺玥都不是傻子，都能猜出皇帝的心意，凌珺玥的脸色微红，她已经后悔进宫了，从见到皇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后悔了，她恐怕是再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皇帝说出这般暧昧的诗句，她知道她是真的跳进火坑了。

她心一沉说：“秋风阵阵催郎归。”

皇帝愕然，公主连忙去拽凌珺玥的裙摆，公主不懂得明月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皇兄是在向她示好啊，她怎么对了这么一句呢！

皇帝轻咳一声，说：“好，那还请明月将诗填完。”

“妾愿化身长江水，日夜奔腾永相随。”

皇帝冷笑一声说：“明月心中已有钟爱之人？”

“是！”凌珺玥毫不畏惧地回答。

“嗯，明月愿做长江水，可是朕要告诉你，你所爱之人是一粒沙，沙子早被风给带走了，恐怕没有团圆之日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在顾文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