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君臣,父子(上)(2 / 2)
“哦?没听过啊拿来尝尝。”李二陛下吩咐一声接着恼火道:“这个棒槌!有好东西都不知道孝敬朕吗?亏得朕将女儿嫁他真真是白眼狼!”
“父皇息怒非是房俊不知孝道这酒是房俊在江南的时候偶然想出来的酿造之方命家里的工匠酿造的。房俊全程都未插手怎敢贸然拿给父皇饮用?”
李恪是个厚道人虽然刚刚房俊“告了他一状”还是主动替房俊辩解。
李二陛下依然不爽:“那就敢给你喝?你也是个亲王除了问题他照样跑不了。”
李恪无语。
亲王和皇帝等级不一样性质也完全不一样啊好不好?
就算这酒有什么毛病只要李恪不死掉就没啥大问题可是皇帝哪怕因为喝了这酒坏几天肚子都得是大罪一桩一顿大板子都是轻的万一有找茬的给安插个罪名……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房俊脑子得有多大毛病敢拿下人们酿造的新酒给您喝?
不一会儿侍女便捧着一个瓷坛快步走来身后还跟随着几名吴王府的内侍准备了几样现成的下酒小菜。将茶桌上的茶具撤走小菜摆上将酒坛里的晶莹透亮的白酒注入一个银质的酒壶。
侍女纤手执壶给父子两个斟满酒杯。
李二陛下拈起酒杯放到鼻端嗅了嗅轻轻呷了一口啧啧嘴满口酒香馥郁回味悠长。
不由赞道:“房俊那厮搞这些歪门邪道的确是天下无出其右怕是那些累世酿酒的老酒匠酿一辈子酒也酿不出这等口感的酒水来。”
李恪觉得这话不好接因为他搞不懂父皇这话是夸房俊有才呢还是损房俊不务正业又或者兼而有之……
一时间有些冷场。
父子之间似乎有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谈不上疏远也不好亲近。
良久李二陛下抿了一口酒水叹气道:“恪儿心中可还埋怨着父皇?”
李恪默然手拈着酒杯有些恍惚。
怨吗?
怎么可能不怨!
但是……
沉默片刻李恪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辛辣的酒水犹如钢刀一般割喉穿肠所到之处火辣辣如同火烧刀刮。那股难言的火辣过后便是浑身轻松的舒畅!
李恪坦言道:“怨过。”
不是“怨”是“怨过”意义绝不相同。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夹了一口爽口的笋丝咀嚼着缓缓道:“说来听听。”
烈酒似乎燃烧了李恪的血液赋予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在一向敬重、爱戴、畏惧的父皇面前抛开了所有的胆怯和懦弱将一腔苦水尽情倾述畅所欲言。
“一直以来儿臣对于太子、对于青雀、对于所有的兄弟都不服气至始至终儿臣认为自己是最酷肖父皇的那一个!论起才华能力治国方略儿臣认为是父皇诸多儿子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不知父皇认为如何?”
李二陛下沉默着缓缓点头。
的确太子懦弱、优柔寡断青雀骄纵、心高气傲余子更是不成气候唯有三子李恪样样拔尖出类拔萃冠绝诸王。所以当年李二陛下才会对李恪做出“英果类己”的评语。
这一点李二陛下不能否认也不想否认。
李恪精神一震俊美的脸膛被酒精渲染得多了些红晕:“所以儿臣不服难道就因为儿臣不是嫡子难道就因为儿臣身上有前隋的血脉所以不但要远离皇位甚至要远离京城去安州那等烟瘴肆虐的贫寒之地终老此生不得再见父皇不得再见母妃不得再见兄弟姊妹亲朋好友了么?这不公平!”
说到后来语气渐渐激越情绪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