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缴文!(2 / 2)
“出了这等事,汝等地方官治下不力,自然也难逃罪责,过不得多久,降罪旨意自会送到。”这话让钟亦县县令上下全都心头一凉,只觉即便在这无妄之灾中活下来,或许还不如在里面死了,一了百了来得爽快。好在随后就听虚影话锋一转,又道:“能否减罪,就看你们在追凶人马赶来前,能做多少事情将功赎罪了。”
这群人如蒙大赫,在县令带领下再度朝虚影拼命磕头,“多谢圣道仙指点明路,本官及部众感激不尽,多谢圣道仙指点明路……”
虚影不再理会他们,朝另一个方向道,“至于你们,即便同为世家,本尊血脉来此游历,却在你们地头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倘若不给我曾家一个交代,自会与你们好好清算。”
钟亦县陈家宅院之前,陈梦踪的爹爹也就是钟亦县陈家家主带领一家老小同样拼命叩首,“圣道仙息怒,陈家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把行凶恶徒的首级与其九族送到圣曾家门前,小人也会负荆请罪,听凭圣道仙发落。”
“无需首级,一起绑来就是,否则太便宜他了。”虚影淡淡交代一句,随即轻叹了声,“可惜本尊只是一点气息到此,仅有一击之力,本尊也尚在闭关中,无法出行……如何处置你陈家,且看你们如何表现了。”
“是是是!小的听命!”
钟亦县陈家家主,往日里便是钟亦县的土皇帝,是何等权势滔天,气度威严,如今全都见不到了,点头如捣蒜,恭敬到极点,也卑微到了极点,再无一丝一毫威严可言。
造下恐怖毁灭的虚影,就在无数人磕头中总算消散,令所有人都心头一松,可是想到后续,又都觉得头大至极。
“怎会出现了这样的事?”
霸主虚影一消散,县令就先怒了,好像再也记不得往日对陈家的敬畏,朝陈家那边厉声喝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位曾公子是什么身份吗?说是请去角斗场找乐子,结果把命都丢了,惹下滔天大祸,该如何向天下交代?”
“现在还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吗?”陈家家主脸色同样阴沉如水,“大难将至,倘若应付不好,你我两边都讨不了好。错都已经犯了,如今首要是如何追查此獠,先给曾家追凶人马一个交代,我们必须倾力合作才对!”
县衙那边沉默了,片刻后县令再开口,好像短短时间里苍老了不知多少,“是啊,先应付过这桩滔天大祸再说其他吧。”
两边压下怒火,商议片刻,很快定下追捕凶犯的合作方法,就有大批人马从兵营、府衙和陈家宅院涌出,在四方城门汇聚成四方大队,各自前出。
至于救灾,重整县城,救治百姓之类,反而都成了次要的事情,没人在这光头顾得上这事了。
陈家这边急于用各种手段,把消息禀告本家,让他们尽快做出应对,县衙这边也没闲着。出了这样大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况且他们也不敢隐瞒,因为这事情闹得太大,根本不是他们兜得住的事,必须向上禀报,请求上峰的支援。
将消息禀告上州府那边,县令才能坐在椅子上暂时喘口气,望着满目残垣断壁,深坑裂缝,他只觉欲哭无泪,“怎会就出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本官甚至从不敢想什么抱负与理念,只想本本分分做个太平乡官儿,为何陈家酿成的大错,本官却要一起吃挂落?”他真觉得自己这命苦到了极点,绝不是倒霉二字能够形容的,眼前一重大劫,足以把他打落尘埃,一辈子永难翻身,还不如“殉职”来得爽快。
这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至于陈家那边,情况也不比他好上多少。待通过种种办法告知了本家那边后,诺大祠堂寂静无声,没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行了,就算天塌了,活着的时候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一个个哭丧着脸算什么样子?”钟亦县陈家家主陈启堂平静地道。
“家主啊,死的可是曾家子,我们必死无疑了。”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叹息深沉。
这话不用别人说,陈启堂心里岂会不明白,无论处置是好是坏,他们老老小小都注定难逃一死。
毕竟是曾家死了个公子,这可是曾经出过圣人祖先的曾家,全天下最顶尖的圣人世家。哪怕死的并非嫡系,而是一个旁支子弟,对于陈家来说,依旧是不可承受的大难,为求解脱此难,给曾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整个陈家都得脱一层皮。
陈家本家尚且如此,钟亦县陈家这一支脉,必然要被本家牺牲,用一个支脉上下所有人的脑袋算进给曾家的交代里,这是起码的礼数。
听着一家老小淅淅沥沥地哭泣声,陈启堂平静道:“命该如此,哭又管什么用?为今之计,大人的性命肯定都保不住了,只能竭尽全力表现,让本家没法把事情做得太绝,想必会为我们这分家留下点血脉。为了这事,我们也必须得拼命了,否则若是咱们这一支的香火断送在我们手上,去了地府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这话总算让人们勉强安静下来,有家老问道:“曾家那圣道仙发怒,把角斗场近乎全毁,究竟怎么回事,曾家这公子到底怎么死的,我们都一概不知,能怎么办?”
“赶紧叫人过去,看看还有多少活口,然后逼问出真凶来。”陈启堂咬牙道。
一个家老摇头不已,“当时在场的人,估计除了真凶外,没一个还能活下来,这事怎能查得出来?”
陈启堂眸中闪现一抹冷芒,“查是一方面,肯定要全力去查,另一方面,派人去各个村子,不拘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全部送去给曾家公子陪葬!”
人群中精明之人听了这话就眼神大亮,显然听懂了陈启堂的言下之意,“家主的意思是,打草惊蛇?”
“妙啊,妙啊。”一个年级和陈启堂相仿的中年人鼓掌大赞,“咱们挑选斗士的规矩向来清清楚楚,只从方圆数十里的村落部族中选人,也就是说无论谁闯下这滔天大祸,必定跟这些村落与部族脱不开干系。只要这么一逼,十有八九能把这人给逼出来,就不信他忍得住!”
“而且这事要做得大张旗鼓,要把消息早早传得人尽皆知,就要让他知道,因为他闯下的祸,连累多少人陪着受死!”
一个家老狠声道:“若不是此獠闯的祸太大,圣道仙发话必须留他一条狗命,听凭曾家发落,老夫也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千刀万剐!连累我们一家老小陪他受死,与他相关的人又岂能置身事外,谁都别想活!”
“对,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