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44.尘封的初恋（一万字）（2 / 2）
“小年啊，你啊，实在是太让妈妈担心了。”
怔了一下，发直般的看着这俩小辈躺在一张床上，自己儿子的手紧紧缠着她不放，都要抱成一团了！顾博明微微有些发窘，拳头提至唇边，他轻轻咳了一声，点点头：“恩。”
“起来！”
这一段过往，她原本并没有打算重提，她所想的是——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当事人都离世那么多年了，就没有必要再提出来让自己痛一次。
眼看着是不对劲了，顾亦城急了，腾的冲过去，在自家母亲身前蹲了下来……
“我跟你父亲之间，大抵就是这样。”
“用这么大的力气，你怎么舍得？”
那个雨夜，初恋情人的心碎了一地，他痛苦的嘶吼声，她至今都不能忘怀，现下想起，心，依旧隐隐作痛……
他不是在睡觉么？他不是刚才闹脾气都还不肯醒过来么？怎么一转身，就这般清醒，还笑的这样猖狂？
“所以啊，两情相悦实在是太美好的一种感情了，它太珍贵。”
慕兮年略是有些歉疚，摸了摸鼻子，她看着顾妈妈，心里头直发酸……
至于远山……
大步向前，倾身，握着拳头直接往顾亦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顾博明低声吼道：“混小子！你给我起来！”
不，她恨他，她简直恨透了他！
“是……”
“嗯！”
“还有未未，看看她醒了没有，我好想看看她。”
这话哽在喉头，顾妈妈是不敢说的，也不忍，想起慕兮年遭受的痛苦，她就鼻间发酸，看着慕兮年，看着她那样清透美好的容颜，她就连眼角都红了……
“家父？”
斜眸过去，很没好气的看一眼顾亦城，顾妈妈笑着损道，丝毫都不客气……
顾博明一夜都没睡，在思考自己是否坚持错了，他翻来覆去，把家里那徐娘吵醒了，恼了，被她攥着面对面坐着，来了一次深夜长谈……
用眼角去瞅他一眼，慕兮年眯了下眼睛，一星点的清光飞闪而逝，惊的顾亦城心都是一紧……
“妈？”
不停的摇着头，顾妈妈哽咽着喉头止不住的否认着，她想要让这丫头安心一些，然而，只要她一开口，空气呛进喉头她就越发的忍不住了。13acv。
“公司事……”
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意识到过，她其实就还只是一个孩子。
迈开步子迎上前去，手臂一个伸展，揽上自家母亲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走去，顾亦城懒懒开口：“老妈你一大清早的发什么愣？”
“不不不，当然不是。”
所以，他依然肆无忌惮，反正这还有一层被子罩着呢，谁都看不见，怕什么？
“不，不是……”
看慕兮年笑到连眼睛都弯起来了，顾博明心下柔软，越发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是对她太过苛刻了……
就因为他那么一句会泡妞么？
就好比被十里春风撩抚过一般，暖暖的，柔柔的，还沁着一泓甜丝丝，好似一点阴暗挫折都从未曾有过一样……
顾妈妈气疯了，她这样坚定守护着的珍宝，在这个男人的强取豪夺之下，就这样没了！
“伯父。”
“是不是被你儿媳妇惊艳到了？”
她当然想，只是远山，这样一个不够干净的她，已经不可能再给予你纯真干净的孩子了，已经不可能再真正给予他们快乐和幸福了。
妈妈竟是当真哭了出来，慕兮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了，坐在那里，动也不行，不动又不对，她想去安慰妈妈，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是能从中感知到万千情绪，她同妈妈一样，在痛着。
太天方夜谭！
笑了一下，低着头擦拭了一下眼角，重新抬起头，顾妈妈又变成了一贯的活泼模样，拍拍慕兮年的手，她道：“咱不管那些虚文，什么走了程序之后才能喊的，在我这里都不作数！”
心里头“咯噔”一下，慕兮年揪心了：“伯父您别生气，是我要他在这里陪着……”
“是啊，我儿媳妇太漂亮了，气质又上佳，老娘我很纳闷，怎么就被你这么一个混东西黏上了？”
他竟然就这样不要脸的贴了上来！？
她当然是想的，自从和顾亦城私自定下一生的承诺之后，她就在期盼着，所以，怎么可能会不这样认为？
她已不再爱他，但是这个人，却一定是会在她心间长存一辈子的。
而且啊，这丫头应该了解……
顾明子就回。不再是以往的完全抗拒，慕兮年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连带着嘴角也翘了起来，再加上她刚睡醒，钝钝的，连带着整张脸看起来都憨憨的，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小可爱……
“你确定你摸到的是小……”
昨晚，她已将他狠狠训了一顿，当然，同时也知道了那个男人的担忧——慕远山是死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害怕，怕你的恨，怕你永远都会爱着他，怕，比不过一死去的人。
慕远山也是真的爱她，他为了救出她拼尽了一切，然而，他就一没背景没地位的穷小子，哪里能与顾博明对抗？
“嗯，去吧。”
“好。”
“伯……”
她不知道，她只知，她很难受。
“我想起你的身子就直冒冷汗，怕的不行，这次幸亏老二本来就在，否则啊，你这丫头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罪，甚至都不知道……”
大手一挥，顾妈妈说的豪气，这也与她一贯的风格相符合，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顾亦城满脸都是笑意，以及对母亲的深爱……
“嘶”了口气，偏转过头，看向她，顾亦城夸张至极的嚎，极其的不敢置信：“宝贝？”
“别喊我，喊咱妈才是正经事，赶紧的！”
无论小的，还是那女的，没有一个是他惹的起的！
于是，只能逃，立刻，马上……
顾博明愣了一秒。
“对。”
心下变的开阔，顾博明连带着心情都轻松了许多，偏生还是那个性子，严肃惯了，一时拿捏不准实在应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慕兮年，提拳，再度咳了，他犹犹豫豫着道：“那个……咳！”
想哭。
要知道，那个年代，虽然不那么保守了，人们开始会自由恋爱了，然而，这种事情还是看的很重的，尤其是女孩子，怎么样都会坚守到新婚之夜的。
深深凝一眼自家母亲，顾亦城一边玩转着水果刀一边斜着嘴角笑：“宝贝儿，咱妈都发话了，你还墨迹什么？”
“怎么能放心啊……”
耳畔男人在叽叽呱呱，门外顾伯母的笑声也肆无忌惮，慕兮年总算是大开眼界了，对这一家子的相处模式……
“是不是？”
点头，慕兮年浅笑嫣然，凝注着男人的眸光都是温柔，如水一般……
慕兮年眉头皱着，一副既牵挂又担心的神态，看的好笑，顾亦城嘴角点点欣慰在萦绕……
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不是小事，慕兮年可真担心，担心顾伯父会永远没有办法原谅她！
利落的将自己收拾好，伸过手去在慕兮年脸上摸了一下，顾亦城低低一句——“我出去看看。”
低低的笑，耸耸肩，顾亦城挂上无赖的表情：“没办法，你儿子我就是这么会泡妞。”
“一会把这小子喊醒，让他来找我一下，我先去一下隔壁。”
看向自家儿子，见他竟然还在睡，眉毛一个竖起，顾博明还是没忍住去瞪他一眼，转而就走了……
混账东西！脾气还是这样坏！
（⊙o⊙）啊！？
往慕兮年伤口方向瞅去一眼，心里一紧，再一看自家儿子那大刺刺的睡颜，顾博明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寥寥几句，顾妈妈把过往陈述完毕，惆怅的语息，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痛与恨，更多的是对初恋情人逝去的惋惜……
顾亦城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他活的自在、潇洒，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享受他所喜欢的，摒弃他所憎恶的，这才是人生，不是吗？
顾妈妈是个专情之人，她当然不会被这么些手段就收买，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然而感动不是爱情，这点她很清楚，于是，还是拒绝，坚定不移的拒绝。
正是因为母亲这样子的教养方式，也是她一直允准他肆意妄为，这才养成了他这么野的性子……
心里头正在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转回去把某个张狂倨傲的臭小子给宰了！活生生宰了！
急急的将顾亦城的话打断，慕兮年露出一脸“我真是怕了你了”的表情，摇摇头，她无奈的淡笑着，轻声细语之间已然是在对他妥协了，在哄着他……
眼神灼灼，顾亦城情绪表达的很丰富，将他内心深处的活动展现到淋漓尽致，那一对眼睛，就像是会说话……
当然舍得！
“可……”
抿了下嘴，顾博明虽然还是有一些许的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恩。”
“那我母亲呢？”
简直就是个活宝！这样爱搞怪！
“是我辜负了你父亲。”
握着慕兮年的手握紧了一些，顾妈妈叹气一般的说着话：“当初城城也是这样躺在医院的，也是老二主的刀，从国外特意赶回来的，他命硬，所以扛得住。”
真是的，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吃醋吃的这样凶！差一点就毁了一对孩子！
她以为，她当着全校人的面打碎了他的男人尊严，他怎么样也应该放弃了，然而谁知道，换来的，竟会是他越加疯狂的举动？
然而，昨晚与丈夫的一席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完全没有料到顾博明会吼出这样一句话，完全是在关心她，半丁点的责备都没有，慕兮年心里头暖暖的……
顾伯父他……揉了下她脑袋？
慕远山是她的青梅竹马，初次动心自然而然也就给了对方，情到浓时，两人以为就会这样一辈子，却没料到，半途杀出了个顾博明。
若非他表情没有戾气，慕兮年简直都忍不住怀疑，伯父是不是要……打她？
慕兮年彻底呆了，她完全不敢置信，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再像顾博明，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软的不行就来强硬的，在被她多次无情拒绝之后，他彻底疯魔了，竟在一次聚会之上，光明正大的将她……掳走了！
小嘴一抿，慕兮年眼看着就要乐出来了，却被赖在身边的男人抢了个先，起身，看着门口，他“哈哈哈”的笑着……
“伯父您坐。”
当然，他才不会告诉她，妹妹头早就已经来过无数次了，都被他赶了出去……
“嗤”声，顾妈妈直接一肘子往某会泡妞的儿子肚子上顶去：“滚一边去！”
于是，不再做任何解释了，她安安静静的半躺着，看着顾博明再接再厉的敲顾亦城的脑袋，去喊他：“臭小子，起来，是我，你爹！”
顾博明想解释，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但转念一想，反正他那倔驴一样的儿子谁也赶不走，说与不说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想，是不是顾伯父已经在接纳她了？
很显然的，顾博明也没有料到慕兮年已经醒了，他还并没有做好准备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本来想着趁着这两孩子还在睡的时候进来瞅上一眼，谁知……
真是个傻男人，都多少年了，竟然还不安心，难道他不知道，当初她能选择跟他，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么？
“哦，宝贝的意思就是说，以后还可以再补回来？”顾亦城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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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明愤愤然，顾母却笑的开怀，她一直都守在门口的，光明正大的偷看不说，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笑了出来，捧着肚子，她的笑声毫无顾忌的在走廊之中传荡……
“你装睡？”
犹犹豫豫着伸向慕兮年，他再度捏成了拳头，旋即就展开，在慕兮年脑袋上面揉了一下，就像是揉小孩子，然后，立刻就收了回去，攥成拳，僵硬的贴在身侧，离开，闪电一般。
顾博明并不会比顾亦城好多少，甚至可以说，他的霸道更甚，甚至还有些蛮横，不管她怎么样拒绝，不管她说多少遍她有男朋友了，他依旧不放弃，他的感情那样热烈，他的追求方式亦是那样的激烈，闹的满城风雨的。
那样懂事，那样为他考虑，自己万般刁难过她，她竟是一点抱怨都没有……
“喂！”
狠狠懵了一下，慕兮年旋即就扬起唇角笑到飞扬，重重点着头，她甜甜的应道——好。
倒是便宜了他！
见她这样灵透鲜活，他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给他全世界他都不换！
一想起这小魔头起床之后那人鬼都要避让的脾气，顾博明的心里头都紧了一下，扬起拳头再度挥了一挥，意思性的吓唬了一下，实在是没辙了，他便收回了手……
尾音都拖长了，将慕兮年的无可奈何展露到淋漓尽致，再度摇了下头，她连去瞪男人的谷欠望都没有了，手顺势拍了他一下，便迅速往回收，她用脚踢了下他：“快起来，下去看看伯母。”
“是……你父亲。”
“妈妈，您……”
年轻的时候性子多刚烈啊，又是遭受了这样疯狂的侵占，她怎么可能原谅的了他？
擦着眼泪，抬起头，顾妈妈重新看向她，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再然后，看到她的真容，与那个祸水竟是那样的几分相似，鼻子还很像她父亲，还有那性格，那才华，简直如出一辙的继承了慕远山，他内心深处的排斥就越发加重了……
反倒是慕兮年，依旧笑的甜甜的，轻轻点了个头，她说：“伯父安心，亦城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等会我就让他回公司忙。”
“乖了，暂时别闹。”
“安心，她肯定要先同老头说几句，没这么快。”
这……
眼前还在回闪着顾伯父那奇迹一般的表情，明明就做不来这种事情，却还是做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一脸的纠结，半是不爽半是必须。
心里头憋着笑，再度不着痕迹的瞅他一眼，然后，把视线转走，慕兮年用行动直接无视了顾亦城，正面着顾妈妈，她重新换上盈盈浅浅的笑……
心都要被慕兮年那简短一番话给贴暖了，顾博明的脑海在那一刹甚至都蹦出来一句话——难怪人们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只是，有些人，真的是你一看到就会发自内心的想要用微笑去面对，对方也值得，值得你用最美好的笑颜去呵护……
心里头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还是不自觉的放柔了，犹豫之间，慕兮年最终还是把手松开了……
好气又好笑，一脸无奈的慕兮年无奈的嗔，柔荑用力的往回抽……
“好了，别闹了，好不好啊小朋友？”
说句实在话，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接受她，来医院也只是被老爷子逼的，直到站在门口无意中听到她的那些话。
完了完了，媳妇儿生气了！
“嗯？孩子，你是指？”
“妈妈，我是想知道，您同我母亲之间是怎样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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