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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的,只有回娘家探亲时,嘱咐尚在颜府的娘亲:想方设法劝阻江晗,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顾笙在曲院风荷踱步良久,一旁撑着罗伞的侍女挪步走到另一侧,将伞盖偏向炙热的阳光,更仔细的护好王妃的身子。
石榴上前替王妃拭汗,又让捧着冰盆的侍从站到扇风的侍女跟前,正对着王妃扇凉风。
这一阵调动,让顾笙收回了思绪,四下一瞧,见侍婢们一个个顶着太阳,热得浑身被汗水浸透,心下不忍,便下命回院。
刚一转身,就见拱桥那头,一个带刀侍卫跟着小院的长随,迅速朝这头赶来,似乎是特意寻她而来。
顾笙不疾不徐迎了上去。
侍卫奔至王妃三步外,便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王妃,属下在外院抓获一名企图混入王府的贼人,正欲押送北镇抚司审问,却闻听他说自己是王妃的二哥,是来探望妹妹。属下不敢妄自审讯,特来恳请王妃定夺。”
顾笙闻言神思一晃。
二哥?顾逸飞?他来做什么?
这个称谓,牵带着顾娆和沈姨娘的恼人回忆,让顾笙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侍卫见王妃神色不悦,立即紧张的拱手道:“若王妃不便,属下可将他……”
顾笙一抬手,吩咐道:“把他押去我院里,在厅堂候着,多带几个侍卫看着他。”
“是!”侍卫领命后迅速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顾笙没有乘坐步辇,漫步回到院里,顾逸飞已经早早等在厅堂。
身后几个侍卫姿态恭敬,目光却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笙远远看着顾逸飞的衣着打扮,看着倒也不算落魄,可显然是前些年的旧衣,绸缎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想必是近些年过得潦倒。
顾娆被赐死,自己又转至姥姥家嫁入珞亲王府,着实给顾府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顾笙漫步踏进厅堂,侍卫与侍婢立即施礼请安。
坐在茶几旁的顾逸飞却一脸愤慨,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头别向一旁,对顾笙傲慢的一拱手,算作请安。
顾笙没打算接茬,面无表情的走到太师椅旁坐下,沉声开口道:“坐吧,你找我所为何事?”
顾逸飞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向她,冷冷道:“三妹如今光鲜了,我怕是连句‘二哥’都再听不到了。”
顾笙微垂眼眸,仍旧不动声色。
她知道,顾逸飞心中必定是对她恼恨非常。
这也不奇怪,这辈子,还没等顾府上下对颜氏与顾笙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顾笙就一步步将顾府逼入了绝境——
先是将颜氏转移,导致顾玄青“后宅不宁”的家事传扬开来,害得他被吏部考功司连降三级,仕途跌落谷底。
继而在与顾娆争斗中侥幸完胜,逼死了顾家在大皇子跟前的宠妾,让顾府彻底失去了靠山。
后又不知如何得到了超品皇爵的宠幸,嫁入王府时,却全然抛弃了生养自己的顾家,转而从颜府出嫁,让顾家彻底成了世人的笑柄,万劫不复。
所以,在这个二哥看来,顾笙绝对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
顾笙自然没打算征求他的原谅,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需要解释,况且,事实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顾家上下咎由自取。
顾笙根本没按照自己既定的轨迹复仇,而是不小心攀上了未来帝王的龙尾巴,原本的计划早就全部都被打乱。
沈姨娘和顾娆的敌人,从前世的江晗变成了今生的江沉月。
还不知死活的继续斗,那不是你们自个儿找死吗?
顾笙这头战斗力一下调高了几百丈,本来已经懒得搭理顾家人,一心挽救江晗去了,顾娆却还偏要飞蛾扑火,玩死了自己,能怪谁?
可平心而论,顾笙倒是并不太记恨这个二哥。
和顾玄青沈姨娘不同,顾逸飞前世是顾府唯一真心对待过顾笙的亲人,甚至在顾娆得势后,他仍旧极力护顾笙周全。
顾笙最终被顾娆设局嫁祸后,顾逸飞没有挺身为她做主,这让临死前的顾笙万分绝望。
可时过境迁,如今再回忆起来,那时的顾逸飞,也确实无计可施。
九皇女御极,大皇子成了亲王,顾娆被扶坐上正妃的位子,他不妥协又能如何?左不过陪顾笙一起赴死。
所以,顾笙也并不对他此刻的态度而感到愤怒,只想听一听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便应允下来,也算两清了前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