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楚渐藏背着褚诸熄,两个人走在回营的路上,沙丘松软,月光将两个人的背影拉得很长,相互依偎在一起,好似永远不分离。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约莫一刻,落脚在营帐不远处的三人远远地看到了两人,只不过夜色昏暗,何况并无异动,所以只是按兵不动地掩藏着。
待两人走近了,这三人才发现这两个从营帐处走出的黑影,一位是楚军师,还有一位,则是褚将军。
这三人面面相对一眼,猫着腰从三处方位包抄,结果楚军师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他换了个方向,将这很少如此安静的褚将军单手一抱,便是妥帖地安置在了沙丘之上,继而他又站起来,抱着胸说道:“来者何人?”
这三个人一看这地上的果真是褚将军,只不过……这血,此三人看到这血,眼神立马紧张起来,先是两人制住了楚渐藏,还有一人托着褚将军的头,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整张脸都白了一瞬,他抬头,轻轻地冲这两人摇摇头。
三个人脸色又都愤怒起来,褚将军好心好意去救你,反倒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却还能完好无缺地全身而退,这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打算。
褚将军死了,还是为了救一位小小军师。
一时之间,这位楚渐藏声名鹊起名声大噪。
那些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们不知道据此编排出多少风流轶事来。
但其实那些香艳流闻的主角一个死了,另一个马上就要死了。
楚渐藏被押跪在玉关郡守的面前,玉关郡守本来就看不惯褚将军平时动不动伸手问他要军饷、骗粮草的处事风格,但是褚家开国将门,是随着先祖皇帝打过江山的,忠心耿耿,说一不二。
镇守玉关的,是小褚将军。
小褚将军与玉关郡守之间磕磕碰碰,若即若离,所纷争的不过是军中二三事。
但也正因此,小褚将军不知不觉已分走了玉关郡守手中的不少权力。
玉关郡守笼罩在小褚将军的阴影下,活得越来越像个摆设了。
但玉关郡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军师去得罪褚以磬将军?
所以玉关郡守一听说小褚将军平白无故丢了性命,虽然心里高兴,表面上还是悲痛欲绝,他耷拉着脸,问道:“乱贼如此胆大妄为,背后是受何人指使啊?”
楚渐藏已被关押了好一段日子,玉关郡守左查右查,发现根本查不出在那北狄部落中发生了什么。
那稀里古怪的所谓“友人”也是金蝉脱壳,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后来玉关郡守本想屈打成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事完结了,平息朝廷的动荡和褚家的怒火,谁知这楚渐藏骨头硬的很,愣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褚家虽然煊赫,但也有不少党羽虎视眈眈,等着褚家大权旁落,众人上前分而食之。
在这混乱的旋涡中,楚渐藏总算是好好地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楚渐藏披头散发,狼狈地被押着跪在地上,他好像一直跪着,跪小褚将军,跪北狄将领,跪玉关郡守。
楚渐藏装作被吓到的瑟缩模样,仍然不声不响。
玉关郡守继续极其痛惜地询话道:“小褚将军天纵奇才,你怎可……”
话音未完,楚渐藏才颤抖着用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说道:“小人没有害小褚将军。”
玉关郡守此时也微微诧异,他继续开口问道:“那为何小褚将军不在了,你还好端端地跪在这里呢?”
楚渐藏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小褚将军夜袭敌营的时候,北狄部正把我关着,左不过一个运输粮草的小兵,说是军师,也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小褚将军心善,见我在军营多欺凌,便给了我一个这样子的名头,其他待遇一切如前,只是住得离小褚将军近了些。有事也常叫我去跑跑腿而已。”
玉关郡守有点糊涂了:“可为什么褚将军为了你跑去打探敌情,还枉送性命?”
对啊,为什么小褚将军为了你跑去打探敌情,还枉送性命?众人眼前一亮,立马竖起了耳朵。
这等八卦秘闻,他们也心痒难耐好久了。
楚渐藏又慢悠悠说道:“小人也不知道褚将军怎么莫名其妙死在了北狄军营中,小人正迷迷糊糊睡着,就被人揪着衣领拎到了现场,小人一看,褚将军竟也命丧当场血溅三尺了,当即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