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7(1 / 2)
残阳艳烈,似是谁在泣血哀鸣。
狭小的?沙发,两人相拥而眠,余晖透过窗户洒下,
花眠鸦睫轻颤,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迟钝,狐狸眼没有往日的狡黠,泛着懵懂天真。
因为天气?太热。
谭以爻的背心,胸前跟后背都湿了大片。
花眠眨了眨眼,见他还没醒,坏心眼地捏住他鼻子,还没成功就被他忽地攥住了手腕。
——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充斥着威慑与煞气?的?眼眸,虽然仍有些?倦意,但未曾削减半分戾气。
花眠彻底清醒了,她狐狸眼又弯出了撩人弧度,娇滴滴地说:“谭哥哥,你弄疼人家啦。”
谭以爻松开她,抓了把头发,收了戾气,睡眼惺忪地含糊问道:“几点了?饿了吗?”
平淡又温馨的?问话像极了老夫老妻。
“不知道,不饿。”
花眠回答了这个问题,又把手腕举到他眼前挥了挥:“你看看嘛,都红了。”
谭以爻意识到是她后就收了力,但花眠肌肤又白又娇,稍稍的?磕碰就像是惨案现场。
他坐起身。
花眠正坐在他身上,被他带的差点倒仰过去。
谭以爻扶住她,懊恼道:“下次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凑过来,很危险。”
花眠:“不嘛。”
“我还想趁你睡觉的?时候偷亲你呢。”
谭以爻耳根滚烫,他不自然地错开视线,“我去找点药。”
花眠扒着他,想躺到他身上时,想到他胸口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又止了动作:“不用啦。”
她把手腕凑到谭以爻嘴边:“你呼呼气然后再亲亲,就不疼了。”
谭以爻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皱眉,垂头注意到他胸前明显的濡湿:“……”
花眠哼唧两声,故意逗他:“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凑过来对着我流口水了?”
谭以爻:“……是汗。”
花眠还逗他:“裤子也湿了呀。”
谭以爻把八爪鱼一?样的狐狸精扯下去,从背包的?小兜里面碰到丧尸脑袋里的?水晶后,动作停顿了下,换了药膏:“自己涂。”
“我不。”
花眠把手腕伸到他面前,“不要药,要你呼呼气然后亲亲。”
谭以爻没有动作。
花眠拿湿巾擦了擦,眼眸晶亮:“擦干净了,不要嫌弃我,好吗?”
谭以爻喉结滚动:“没有嫌弃您……”
花眠垂下鸦睫,看不清狐狸眼的情绪,只觉得愁云笼罩,失了靓丽光彩,殷红柔软的唇瓣微抿,“你不想温柔的?对我吗?”
她语调轻轻浅浅,“那…你也可以粗-暴点,咬我一?口。”
花眠抬起眼睫,狐狸眼星光璀璨:“那样也就不疼了。”
谭以爻想扯唇和她讲讲逻辑。
——粗-暴点咬一口不疼?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弯腰凑到她手腕处,轻轻地吹了吹,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他心中浮起了一?个不敢相信又荒谬的猜测。
——她只是喜欢与他亲近。
不论是温柔还是凶狠。
谭以爻又吻了下她的手腕。
感受着她腕部的脉搏,像是要沿着这条纹路一直走到她心口。
他的?唇贴在她跳动的脉搏,“大小姐……”
花眠嗯了声,狐狸眼浸着星星点点情意,语调轻快:“啊,不疼了哎,谭以爻,你好厉害!”
谭以爻磁哑嗓音:“嗯。”
转身重?新收拾房间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心情好的无法形容。
夏季的夜天黑的?很晚,等他们拖了地,擦了擦家具,给沙发套了罩子,又换了床单……天还没完全黑。
大部分东西还在车里没拿出来。
大概也是觉得放在家里可能会不安心,又或者是觉得迟早会离开,所以只是把这里当做了暂时性的住所。
因为只有一?张床。
谭以爻说:“我睡沙发。”
花眠哇了声,指责他:“你把我身体里里外外都摸透了,还要装正人君子。”
谭以爻耳根绯红,没理会要胡闹的大小姐,开始和她讲这个基地的生存模式。
“这里的?丧尸已经进化了,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成群结队地攻打基地,有一?些?高阶丧尸移动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具体情况是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并不知道。”
花眠眼巴巴地望着他。
谭以爻微微垂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尽是她说的“里里外外都摸透了”,以及那晚沉沦的糜乱。
他压制住近乎下流的?想法,嗓音低哑:“水电是集中供应的?,每天清晨七点到七点半,中午十一?点到一点,晚上七点到八点,这是集中供电的时间。”
“水是每天早上八点定量发放。”
“至于其他物资的?交换,可以出去攻打丧尸,寻找物资,或者是基地里面其他的?一?些?工作,等我们参加工作了会给我们一张磁卡,上面的积分就是我们的工资,用来交换物资。”
花眠叹了声:“好艰苦的条件啊。”
谭以爻也明白,大小姐从来没因为钱财发愁。
她之前在44街一?赌成名?,头一晚就赚了近乎一个亿,而且还逢赌必赢,更别提她背后还有个首富花家。
去哪里都是奢华又放肆的?娇纵大小姐。
哪里要去看别人的?脸色工作。
又哪里会因为生活而发愁。
她应该是,最热烈,最肆意,最纵情的?。
谭以爻站起身,说:“早点休息吧,您不用担心这些?。”
花眠眨巴了下眼睛,“为什么?我不用担心这些??”
谭以爻在沙发上放了个枕头:“有我在。”
“你会一?直在吗?”
少女轻柔的?腔调划过耳廓,打着弯钻进了心口,像是与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呓语重合。
谭以爻转身微微屈膝,与她平视,瞳孔漆黑,布满了男人赤忱情意,满腔真心,“我会。”
黑暗彻底侵蚀了天空,将阴沉色调涂抹在每处。
没有电的房间,幽暗无比。
月亮偷偷爬了出来,带着些?朦胧暧昧,隐隐约约映衬出了男男女女绵绵不绝的?情意。
男人沉声承诺:“我会一?直在。”
这间房子是一室一厅的?。
大概五十平米左右。
客厅跟卧室连在一起,只是用了个珠帘隔开。
夜深了。
花眠从床上起来,穿过珠帘的?时候,小心翼翼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黑暗之中,她却仿佛处在阳光之下,身形灵活,避开了所有阻碍。轻巧的?像个精灵。
这个精灵最后来到了沙发旁边。
盯着谭以爻看了会儿,躺在了沙发旁边的地上。
贴在冰凉的?地板,花眠心想。
好喜欢这间房子。
走两步,就能够见到谭以爻。
真好啊。
忽然之间。
谭以爻的手垂了下来,拉住了花眠手臂,直接把她给捞了起来,男人沉哑着嗓音,含着数不清的?情意:“大小姐,您在做什么??”
花眠顺势挤进他怀里:“我害怕嘛。”
“这里我又不熟悉,会做噩梦的?。”
谭以爻指尖微缩,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松开了花眠的?手臂。
花眠笑了:“你是在害羞吗,谭以爻?”
“醒了就抱着我去床上睡吧。”
“我发誓,我什么?也不做,好不好?”
谭以爻喉结滚动,抱起了她,珠帘碰触发出清脆响声,他问:“您也会做噩梦吗?”
花眠娇气?道:“对啊,每晚都会做呢。”
谭以爻将她放在床上,在她的?拉扯下躺在了她身边,心跳如鼓,又找了个话题:“那您都做什么?噩梦?”
花眠钻进他怀里,睡意渐渐袭来,咕哝着说:“梦见你了,算不算噩梦呀?”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梦见他了,算不算噩梦?
谭以爻迟疑了会儿,伸出手将她搂紧,合眼,根本无法入睡。
梦见他了。
以及今天下午她梦中呓语——
不要走,谭以爻。
她梦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重?重?地喘了口气。
花眠总是胡言乱语,真假掺半,分不出虚实。
可当他抽丝剥茧,慢慢看到了寒冰之下隐藏的事实——
他仍然会有种不安与漂浮不定。
在云端,落不到实处。
但这种飘忽不定很快下沉,慢慢凝聚出紧凑厚实的?包裹着雷电的狰狞可怖的?云团。
怀中人还无意识的?哼唧:“谭以爻……”
谭以爻吐息滚烫。
要了命了。
次日清晨,眼光明媚。
花眠睁开眼后,心情格外的?好,躺在并不算舒适的?床上,她手指摸着谭以爻的喉结,撒着娇:“我想要一?个早安吻。”
男人迟迟没有动作。
花眠望着他,媚眼如丝,眼尾微挑,风情万种。
“好哥哥,一?个早安吻而已嘛。”
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大小姐额头。
含着珍重?与爱怜。
花眠在谭以爻脸颊响亮的吧唧了口,开始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找工作吧。”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谭以爻似是才反应过来的摸了摸他脸颊,闻言回道:“不用。”
“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花眠哎了声,又趴到了床上,支着下巴看还没起床的?谭以爻:“可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一?起啊。”
她单手比了个心:“哥哥,比心哦。”
她这种话说的太多了。
多到谭以爻就要信以为真。
可他也清晰地记得每次别人问起他们之间关系时——
她撇清的?话语。
不是男朋友啊。
雇佣关系嘛。
是我的?保镖哦。
谭以爻喉结滚动,胡思乱想而躁动的心慢慢沉寂,下床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不出片刻就出来了:“大小姐,我去领水了。”
花眠像是在发呆,闻言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好啊。”
谭以爻微微皱眉,又交代了句:“别乱动电器,等我回来。”
花眠不满:“我是熊孩子吗?”
谭以爻心想也差不多。
但面上还是顺着她:“这些?电器有些?老化,有可能会有安全问题。”
花眠说:“好啦好啦,知道了。”
见她又重新恢复神采,谭以爻略微安心地出了房门。
基地的范围很大,分了大概三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固定的?领水地点。
按人头算,每人三升水,发完为止。
为了避免领不到水,大多数人天不亮就在这里排队等着。
领水的时间是在八点,谭以爻来的时候六点四十几,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长长的队伍驱散了清晨为数不多的?清爽。
谭以爻站在队伍之中,按照速度,排队的?时间比昨天进基地时排队的?时间要快很多,但这次因为没了花眠陪着而觉得异常难熬。
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像——
把小baby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害怕她出什么?事的?焦躁不安。
他又望了望长长的队伍,眸色漆黑,却也充满着对即将开启的两人独居生活的憧憬与满足。
……
谭以爻走了以后,花眠好像被抽走精气一?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半梦半醒脸,忽然清醒。
坐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有没有摄像头监视器这种东西。
——尽管昨天进来以后谭以爻就检查过一?遍。
花眠坐在沙发上,愣了半晌,又笑了,她嘟囔:“怎么就疑神疑鬼的呢?”
“多不讨人喜啊。”
她又笑了笑,因为这一?出而没了睡意,瘫在沙发上,这处平平无奇的?房子,似乎变得光怪陆离。
从研究院出来时,花眠几乎站不稳了,但也不想让谭以爻抱着。
——他承受的痛苦看起来不比她少。
花眠把车钥匙给了谭以爻,爬进副驾的?时候,浑身滚烫,吐息炙热,
她目光见到谭以爻启动车子时,捏钥匙的?手都在抖,但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点开了火,向来开车很稳的人,一?路上走的歪歪斜斜,冲出了研究院。
花眠吐着黏腻磨人的语调:“谭以爻,等会儿出去你就把我丢下。”
谭以爻绯红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脖子上爆起的青筋也恢复如常,他说:“不会丢下您的。”
花眠含糊不清地咕哝:“那你可危险了。”
谭以爻见她的模样,皱了皱眉,“季珩给你下药?”
花眠还有心情说俏皮话:“你猜?”
谭以爻能看出来她是被下了药,也能猜到跟季珩有关,可具体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但他跟在花眠身边六年,见得最多的?不是花家父母,反而是花眠的?小舅舅季珩。
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花眠纯粹的?信任。
是他羡慕与妒忌的?。
在发现研究院以前,谭以爻隐约看出季珩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但怎么也猜不出来,他会对自己的?外甥女做这种事。
花眠凑到他身边,手指滚烫,摸了摸他皱着的?眉头,柔声问:“你还难受吗?”
药效从发作到结束,时间并不算太长。
谭以爻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
花眠半个身子贴在他手臂与肩膀,趴在他耳边娇软地说:“会被抓起来的。”
“医院也要给季珩面子的?。”
她咬住谭以爻的耳垂:“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股火顿时烧到了皮肉血液,五脏六腑,心脏陡然迅速跳动,比药物发作时都难捱。
谭以爻沉哑:“大小姐……”
花眠勾着他一?只手去采撷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让那朵娇花滋长的更加娇艳欲滴,绽放的更加夺目勾人,
“帮帮我,谭以爻……”
“我好难受……”
车开的?很不稳。
谭以爻手指微缩,听到耳边撩人黏腻的语调与吐息,那股理智似乎也被彻底吞没殆尽。
花眠趴在他脖颈轻轻撕咬着男人的?肌肤,含糊问:“你为什么?…会被抓进研究院?”
谭以爻嗓音沙哑,磁性十足:“项目出了点问题。”
花眠哼唧了声,“你被注射了什么?药?”
谭以爻喘息沉重?:“X983484,一?种增强体质的药物。”
花眠唔了声,没再回话。
在花眠的?指路下,最后到了她新买的?湖边别墅,停下。
湿润的?手掌抱起花眠,她勾着男人的?腰,步入客厅便开始缠绵沉沦。
不知疲倦地只想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艳阳天被乌云遮蔽,犹如重?兵压境,风雨欲来。
星星点点的光亮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缝隙,雷电在云层翻滚咆哮,电流滋滋啦啦流淌过整朵云团,漫长无际的?嘶吼后,狂风骤雨倾泻而下,久久无法停歇。
持续了一?夜的?雨,次日下午天才全部放晴,亮光乍然而现,刺的人睁不开眼,泥土之中散发出湿润潮湿的雨后气味,而这对刚刚最亲爱的人惫懒倦怠地相拥躺在床上,慵懒地像两只事后猫。
花眠醒过来的时候,腿软的?比没喝那杯水之前还要软,还有点酸疼,身体倒是清理的?很干净,她慢吞吞地走到了客厅。
男人穿着衬衫短裤,正背对着她。
花眠笑了,嗓音又哑又欲:“怎么还学会扒人家衣柜了呢?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呀?”
虽然住的?不是原来的房子,但衣柜里还放着谭以爻曾经穿过的?衣服。
大概是觉得——
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难得的?谭以爻没有羞赧,而是转身,满脸凝重?地看向她,手中拿着五个针孔摄像头。
花眠眼皮一跳,尽管事实如此,放在眼前,但还有股荒谬的不可置信感。
甚至还质疑一?句:“我房间的吗?”
谭以爻拧着眉,环视了圈又从客厅找到了个监视器:“主卧浴室三个,主卧两个,客厅应该还有,其他地方还没找。”
花眠扯了扯唇,像是没听懂似的:“啊……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