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撕逼不姐妹(2 / 2)
辛晴已经失去理智,抬手便去推攘辛燕,口中越发地咄咄逼人:“早知你不是什么枝头雀,一门心思的攀高枝儿,从小便是这样,教阿爹阿娘宠坏了你,什么都是最好的往你面前捧!吃的用的尽是新的,我们另外四姐妹那里有过你这福气!却惯出你这眼馋的毛病!现在好了!阿爹阿娘满足不了你!便打起了秀才的主意!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什么做不出来!”“够了!”
听她越说越难听,一直被辛络辛琢拉着的辛绔再也忍不了了,辛燕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摆脱了辛络辛琢她径直奔上去,一把扯开了辛晴抓着辛燕领子的手,把辛燕护在怀中,扭头对辛晴道:“大姐你不要太过分,小五的性情你难道不清楚?就凭秀才三言两语你就将小五说得这般不堪,说这些话之前你有好好想过吗?”
“物证都在这里!有什么好抵赖的!”辛晴恨恨地看着辛绔,辛燕在辛绔怀中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她则更是愤怒,拳头攥得太紧,指甲都嵌进了掌肉中:“装什么可怜!一股子的狐媚劲儿!秀才便是被她这模样给勾走了魂,心心念念地想讨她欢心,甚至想要偷钱去给她买东西!辛绔!你还这般护着这个浪蹄子!”
“大姐你说话干净些!”辛绔的眉头一皱,辛老二虽然生着气,但也觉得辛晴说话有些过了头,便拉了辛晴一把:“小晴,到底来说燕子也是你妹妹,纵然做错了事……”
“我没有这个妹妹!”
“大姐!”
辛绔高声喝道:“我看你是被气昏了脑子!被秀才迷了心窍!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不妨现在去屋外的井里提一桶水来从头浇一遍!洗洗你的脑子,洗干净你的眼睛!你才知道你方才说的话有多么荒谬可笑!”
“我可笑?我也觉得我可笑!”辛晴的情绪已经失控,她发自内心的恨,这种强烈的恨意像是埋藏了许久,借着今日的由头终于爆发,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她置身其中几欲窒息。经年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掠过,长女在这个家中总是负担最重的一个,活干得最多最勤劳,妹妹们挨个出生后她也都会帮忙照料,自从辛燕出生,全家都捧着她,怕她化了怕她冷了怕她不开心了怕她出一点差池,她想要的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家中都会满足她,惯了她一身贫家女不该有的毛病。
糖葫芦?那是辛晴从没吃过的,辛燕却常常吃,她怎么能不嫉妒呢?说不嫉妒都是假的,凭什么生在同一个家庭中,她便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而辛燕却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与她天差地别的生活?
哦对,还有秀才,她自见了第一面起便悄许了一颗芳心的秀才。那秀才是在她十一岁的时候搬到隔壁的,隔壁本来是个聒噪的农妇,经常将洗菜的水往辛家门口泼,惹得辛家娘子与那个农妇吵了多次,辛晴虽然温驯,但也暗自恼着隔壁的农妇,总想着替自己阿娘出一口恶气。有一日清晨,她端着昨日家中剩的潲水偷偷跑到隔壁门前,手臂一扬便要泼去,哪知门“吱呀”一声开了,却并不见那个农妇艳俗的衣料,反倒是一袭磊落的青衫,以及那青年俊秀的面容略带惊异地在门开合处如仙人端丽。
那盆潲水自然是泼在了青年的青衫上,辛晴恼得无地自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青年好看的眉皱起,嘴上说着不介意,但辛晴知道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会不介意,便抢着要替他洗衣服,青年再三推辞她却是执意,青年犟不过她,便皱着眉让她等着,自己先进去换了套衣物。
她将他的长衫浸入清澈的河水中时,觉得那一衫的青色真是好看。
他皱起的眉他狭长的眼,都带着春日桃花的风流,下笔绘就了她最绚烂的心事,终成她付之一生也难以逃离的劫数。
而偏偏,又是辛燕,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奢求渴求妄求的东西。
秀才看辛燕的眼神她怎能不懂,按捺着的情绪,狎昵而又轻佻,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哪怕云雨时,他意识最迷离时,她也难在他黑白分明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怎能不恨?
辛晴站了起来,俯视着辛绔怀中的辛燕,嫉妒蒙蔽了内心,她身处黑暗看不见光,思想行为言语都被扭曲:“自从有了辛燕,我辛晴便是这天下最可笑的人!”
说罢,她径直往外走去,嘭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