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课（四）（2 / 2）

少女忽略掉他后半句话，慢慢摇了摇头，不解地问出了藏在心里几天的问题：“悟先生为什么一直遮住眼睛呢？明明没有生病吧。”从这几天的相处中，恐山觉已经发现了五条悟的双眼并不像她一样有着视力障碍，不管是墨镜、眼罩还是绷带，似乎都不影响他正常视物，那天在医院的相遇只是一场性格使然的恶作剧。

虽然总是屡屡中招他的作弄，但几天下来自觉已经摸清对方性格的根源之女并不生气，留在心底的只有丝丝好奇。

五条悟拥有一双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天空一般澄净，又有着大海的变幻莫测，虽然璀璨到初见时会让人心生距离感，但笑起来之后融化的可不仅是他眼中的细碎冰晶。

“唔……”

从高专时代起就站在咒术世界顶端的五条悟，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颔首思索片刻后才回答道：“因为有些人看我这双帅气的眼睛非常不爽吧。”

“……？”

“这双眼睛在咒术界可是非常·非常稀有的哦，就算在我的家族里也是百年一遇的——这么厉害的双眼却长在我这种废柴身上，咒术界很多高层都视我为眼中钉呢。”

他的话真假参半，因此说的时候表情十分坦然，丝毫睁眼说瞎话的紧张感都没有。

已经不再拥有读心能力的恐山觉信以为真，当即便皱起了眉毛，面露担忧的表情：“如果有人觊觎我的能力或者其他东西，说不定我会直接逃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悟先生真了不起，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留在学校培育下一代。”

“毕竟学校还是相对安全的嘛～夜蛾校长就不说了，硝子小姐也是好人哦。”

眼看五条悟用这种厚颜无耻的发言把小姑娘骗了过去，又惊又气的家入硝子捏着恐山觉伤处的手微微收紧，此时少女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只剩手腕处还有一块皮肤没有完全长好。

恐山觉吃痛地哎了一声，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额角冒出青筋的女人：“这种治疗术式很耗精力吧，硝子姐要不要就到此为止，剩下的让它自己长好吧？”

此时还并没到家入硝子每天治疗的极限，像这样的伤就算再来七八个也没问题，但她还是夺过五条悟手中的绷带，用碘伏消毒过她手腕的皮外伤后仔仔细细地包扎好。

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

“多痛两天，让你这小丫头长点记性也好。”

家入硝子甩掉外科手套，屈指在恐山觉脑门上弹了一下，在看见对方光洁的额头迅速冒起红痕后又无语地悄悄用反转术式给她消了淤痕。

除了腹谤有着同窗之谊、同时还是咒术界最强存在的五条悟以外，时年二十七岁的轻熟女心中还嘀咕起了未成年少女娇弱的皮肤。

是豌豆公主吗？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明明她只用了弹五条悟脑门时不到三分之一的力度——

她斜眼瞟了一眼五条悟，对方正在恐山觉看不见的背后对她做出‘拜托了’的嘴型。

这家伙不会是……

腹谤归腹谤，作为校医的职责还是要履行，尽管这个女孩非常让人舍不得说重话，但家入硝子还是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咒术师的世界可不是过家家，以后受的伤只会更重，虽然夜蛾校长肯定已经问过你了，但我还是要问一句。”

家入硝子的手搭在少女的双肩上，让她直视着自己，平日里总是慵慵懒懒的棕眸闪烁着认真的眼神光。

“你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吗？”

恐山觉微微垂首，嘴边挂着淡泊却让人不由感到安心的微笑。

“硝子姐，我……”

金发少女正要重复一遍对校长夜蛾正道说过的话，医务室的门被极其粗暴地推开。

五条悟迅速并拢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将围绕在周身术式扩张开来，被撞飞出来的门把连带锁芯撞上他的咒术范围，以一个不自然的轨道垂直下落。

“你没事吧！我听胖达说你受伤了！？”

一头金发披散着，衬衣领子大敞着露出里贴身背心的高挑少年冲到恐山觉身边。

“还好是在学校里，要我说你还是回恐山吧，实在无聊就让伊地知给你转到普通学校。”眼尖地捕捉到她手腕上的绷带，牵着她的左手就举起来检查，“没完全治好吗？怎么还缠着绷带？”

“啧，校医阿姨的技术是不是退步了？”

家入硝子第一次知道有人穿着木屐能跑得这么快。

但她的火气上来得更快。

“麻仓花——”

家入硝子带上了咒力猛地一拍自己的办公桌，纸笔键鼠都在巨力的作用下稍稍移位。

“下次你断掉的胳膊腿就让它们自己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