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1 / 2)
萱妃原本还哭着,在赵辰轩那句话后,瞬间静了下来,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友松亦是吓得唇色苍白,可为了萱妃,她还是忍下心里的恐惧,从袖中拿出药方,硬着头皮双手奉上:“奴才不敢欺瞒,此是孙灵陌亲手所?写,娘娘就是按这方子吃药才会小产!”
赵辰轩接过韦德递来的药方,垂眸略看一遍。
确是孙灵陌笔迹。
他把方子扬手交给倪元。倪元诚惶诚恐接过,见?前?面几味药倒是通顺,只是看到最后一味药时,面色变了变,对赵辰轩道:“回皇上,这甘遂乃滑利攻下之药,凡为孕妇,万万不可服用。况且甘遂与甘草药性相克,若是配在一起,定会产生毒性。孙大夫一向?医学高深,为人谨慎,不知为何会开?出此等药方!”
友松道:“她分明就是要故意谋害娘娘!皇上,太后,此等阴险小人,可是万万留不得啊!”
太后虽知孙灵陌一向?品性纯良,可如今自己未出世的孙儿惨死,心内正自悲痛。又听倪元如此说,早顾不得什么,冷声命人去把孙灵陌带来。
孙灵陌正在医官局里晒药,见?两名侍卫恶声恶气找来,不知所为何事。正要问,就听他们说道:“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龙嗣都敢谋害!”
她心下一惊,叫来丁修嘱咐了几句,让他把药看好,自己随着侍卫惴惴不安到了景函宫。想自己上午刚从这里离开,下午就出了事,定是遭了贼人算计。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想条活路才是。
屋子里已坐满了后宫嫔妃,个个瞧好戏一般看着她。
“跪下!”
刚跨进大堂,就被侍卫从后面恶狠狠推了一把。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脚下不稳,摔跌出去。
摔在了赵辰轩脚下。
赵辰轩身子前?倾,下意识想去扶她。可她已经从地上直起身,对着他和太后分别行礼。
隐隐听见北面卧房里有女子哭声,凄惨悲切,仿佛要把心肝都哭出来一样。太后颓丧地坐在椅子里,往日精神抖擞的一张脸此刻满布愁容。
“孙大夫,”太后满眼怨怼地看着她,颤声质问:“你为何要毒害哀家孙儿!”
孙灵陌早知道陆浅霜的这个孩子势必会保不住,可她不知道的是,出手谋害萱妃的人竟把罪名嫁祸到了她头上。
她反驳道:“太后明鉴,奴才从未出手害人。”
太后刚失去了孙儿,五内俱焚,早没了什么理智,把那张方子扔给她,说道:“这上面的字迹可是你的?”
孙灵陌捡起药方,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看一遍。
发现在自己所?开?药方之后,跟着一味甘遂。字迹确与她的字迹一般无二,毫无差别,就连她看了都忍不住以为确实是她所?写。
她明白过来,说道:“这上面的甘遂两字是别人加上去的,不是我写的。”
她替自己反驳:“并非奴才自大,我若要害谁,定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去做,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手?段,还把证据留下。况且小儿无辜,我害谁,也不会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友松忍不住骂道:“你少在这里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这天底下,即使是双生子也找不出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难道你这字迹就有人能模仿得了不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么就知道无人可仿字迹?”
孙灵陌扭头对着赵辰轩的方向,说道:“奴才是行医之人,绝不做毒杀无辜小儿此等损阴德之事。”
友松亦跪下道:“皇上明鉴,分明就是孙灵陌害死了我家娘娘腹中龙子!当日除夕宴上,她推三阻四不肯照顾我家娘娘,就是怕日后东窗事发,被人怀疑。想来她筹谋已久,咬定了心思不让娘娘诞下龙嗣!其意歹毒,其心可诛,求皇上做主!”
正前方斜靠在椅子里的赵辰轩把玩着手?里的念珠,突然抬了抬眸,看了友松一会儿,说道:“萱妃的药,是谁去抓的?”
友松迟疑片刻,说道:“是……是奴才……”
“药方还有谁看过?”
这话让友松怔了怔。
她想起主子平日里唉声叹气提过的:“本宫瞧着,倚晴馆里的孙大夫迟早是要进?后宫的。皇上看她的眼神,总是与旁人不同。都说容妃是后宫女子的绊脚石,可要知道,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我看真正的绊脚石,其实是那位孙大夫。”
友松便握了握拳,说道:“不曾。这方子一直是奴才贴身带着,不曾遗落片刻,断不可能有人在那纸上添得了字!”
赵辰轩冷冷瞧着她,半晌,淡声道:“是谁把孙大夫请来给萱妃治病?”
“是奴才……”
“医官局那么多大夫,为何偏偏去请她?”
“这……是……是奴才常听人说,孙大夫医术超绝……”
赵辰轩的声音始终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孙大夫本不欲插手萱妃生产之事,曾一再推辞。你苦口婆心把她请来,致使萱妃落了胎。若查明确是她害了萱妃,你也难逃一死!”
友松吓得软了半边身子,两只手止不住地痉挛起来。正是忐忑,就听赵辰轩冷声叫来侍卫,说道:“带她去大理寺!”
友松连不跌求饶,可还是被侍卫绑了下去。
“皇帝,”太后有气无力地说:“孙大夫的嫌疑仍未洗清,既要好好查,当把她也关进去,着大理寺好生审讯。”
赵辰轩眉心微动,抬眸看向?跪在他下首的孙灵陌。
进?宫时张牙舞爪的那个女孩,如今已变得面如死灰,眼睛里没了一分光彩。
“太后在宫里多年,怎么还看不清后宫里那些阴私手?段。”
虽是与太后说话,他却直视着跪在堂下的人,说道:“孙大夫若写了方子打下萱妃胎儿,该早早地逃出去才是,又怎么会束手?就擒,等着被抓。”
“皇帝说的哀家岂会不知,”太后道:“可现在证据确凿,她的笔迹如何能赖?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她关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决断。”
赵辰轩云淡风轻道:“既如此,就关去渊和殿。”
“荒唐!”太后一怒而起,气得连连咳了几声,说道:“皇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要找人看着她吗,”他说:“朕亲自看。”
他从椅子里起身,不顾众人眼光要去拉孙灵陌起身。
太后怒喝一声:“皇帝!”赵辰轩蓦地止住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