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2 / 2)
太后走到他面前,拦在他与孙灵陌之间,说道:“皇帝,你可还知道自己身份?”
赵辰轩一双眸子阴沉下来,什么话也没再说。
太后冷声道:“孙大夫若受人冤枉,自有大理寺的人能查明,还她清白。萱妃被人害得落了胎,你该去好生劝慰,如此方不负陆太守半生戍边,尽忠职守之心。”
言里言外?,把利害关系摆了个遍,提醒皇帝,若他今日敢任性妄为,定会落人口实。
赵辰轩称帝多年,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错处。如此反倒可怕,若今日开了口子,往后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站在原地默然片刻,目光越过太后,看向?跪在堂中的孙灵陌。
他就想起她从来都不愿意待在宫里,满心盼着有一天能出宫。
怨不得她一心要走,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偏偏三不五时被人陷害。
她独身一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交了几个朋友,全都是宫里活在最底层的奴才。
无根浮萍一般,若不被他困守在此处,反倒能自由自在地活着。
若他这个罪魁祸首都不帮她,他还有什么脸面。
“陆太守确实于社稷有功,”他看向?太后,声音沉黯:“灵陌没有一个当官的父亲,就可以任人欺辱了吗?”
太后:“……”
赵辰轩绕过太后,朝孙灵陌走去。
他半跪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孙灵陌眼眶发红,抬眸看他。
他是昱成帝,本该英明一世,留个名垂青史的结局。
他不能有任何错处。
“奴才愿意去大理寺,接受审讯。”
她低下头,压着嗓子里的哽咽,说道:“奴才问心无愧,相信大理寺自有公断。”
赵辰轩眸光一沉。
太后猛地放松下来,说道:“好好好!孙大夫果然明事理。来人!”
她叫了侍卫过来,说道:“快把她押去大理寺。”
有人走过来。
她的手?还在赵辰轩手?里,被箍得生疼。
她另一只手去抓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后推。
被握住的手?终于从他手?里抽出来。
她从地上缓缓起身,在侍卫押解下一步一步地走了。
这深宫里的手?段,她左防右防,到底还是躲不过。想安生度日,真是这样难。
赵辰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疲惫。
他从地上无力起身,转过头,去看里间塌上的陆浅霜。
“太后不是想让儿臣好好安慰安慰萱妃吗?”他语带讥嘲,一字一句地说:“母后回去吧,儿臣自会好生劝解萱妃。”
太后看他情?绪不对,不免担心。可他既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拦着,便道:“如此也好。”
等太后离开?,赵辰轩遣退屋中一干下人。
他走到萱妃床边,一双寒凉透骨的眸子看向?她。
萱妃吓得不由自主瑟缩。
赵辰轩抬手,把桌上一个香炉的盖子拿掉了。
里头的香汇成一缕,浓烈冲去。
“这香倒是跟那日的不一样,”他突然开口,嗓音极冷:“不知那晚的是什么香?”
他竟是已经知道了?
萱妃面色煞白,心口发紧,低了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赵辰轩见她不说话,脸上多了几分不耐:“朕再问你一次,是什么香?”
语音平静,可听在人耳里却如催命的符咒。
陆浅霜实在抵受不住,拖着病体?跪下地去,哭道:“是燃情?香!”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皇帝,说道:“皇上,臣妾实在是没有办法!太后她老人家一心想要个皇孙,以固赵氏江山,话里话外?点了臣妾一两句,臣妾才不得不为之啊!”
赵辰轩冷笑:“好个不得不为之。”
他紧盯着她,说道:“你肚子里的东西既是‘不得不为之’,如今掉了也好,以免生出来徒惹人嫌。”
陆浅霜满目死寂。
他竟用“徒惹人嫌”四个字形容她与他的孩子。
对她当真是半分情?意也无。
赵辰轩伸指,抬起她下巴,满目嫌恶地看着她:“你的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敢借着落胎顺水推舟,诬陷灵陌,”眼中凛光一闪,说道:“朕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