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这么老了,不配做天使（2 / 2）

看到散落一地的钱，家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我拿的……”

他挥起拳头，朝她打过来，她没有躲闪，接受他的惩罚。

然而他的拳头在半空中悬了很久，终于没落在她的身上，而是无奈地垂了下来。

“陈家洛，我不是一个囚犯，而你比狱吏还凶。”

他不再说话，只是把她用力地摁在床上。

“家洛。”她求他，“只要给我酒，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

他怒视着她，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瞪着她，然后，这次他的拳头狠狠在砸了下来，非常的痛，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早不是纯洁贞女了，为了娄弈函免受牢狱之灾，她又不是没卖过，可有何用？他还不是离她而去……

陈家洛看着她痛苦的煎熬，想起了多年前的他，那时他的酒瘾比她还要大，在医生的指导下治疗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没用，后来，是他的堂哥堂弟们把他绑在床上半个月，才戒掉的。

酒瘾未必比毒瘾好戒，酒随处可见，更容易得到。不戒是一种长期的折磨，是无期徒刑，而戒，则像是一种酷刑，要在炼狱里涅槃。

家洛是身体上受到了创伤，使他不得不用酒来麻醉自己，而秋池是心灵上受到了创伤，他俩虽有不同的经历，但却得了同样的病。

他重生了，她肯定也能够。

她脸色苍白，脸上和头上都冒着细细的汗珠，微闭着眼睛在喃喃地求家洛，

“陈家洛，你放了我吧。”

“家洛，你是好好先生，我只要一口，求你给我一口酒。”

“你再不给我酒，我会死的……”

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像弱小的动物一样，令人心碎。

家洛转过脸去，不忍看她，因为他觉得自己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给她牛奶，像一个长者照顾婴儿一般的耐心细致。

“秋池，坚持住，再过二天就好了。”

“秋池，喝了这热牛奶，你就会好睡一些。”

他帮她擦汗，动作温柔，她感到他细细的呼吸声，“秋池，我的酒瘾比你还要严重得多，我都能戒，你也一定能行的。”

“戒了也没用。”她说。

“当时我也这样想，可戒掉后，再回去头去看原来的自己，简直是不堪入目。”他握住她的手，“秋池，我会陪你走过这段艰难的时刻。”

他的温柔和耐心，比她的酒瘾还要强烈地渗入到她的体内，她无法再与他作任何的抵抗。

“家洛，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坚持不下去的。”

“我不会走的。”他说：“哪怕你骂得再难听，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你有时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而有时像个酷吏。”

他有点难过，“我这么老了，不配做天使。”

“陈家洛，你就是我眼中的天使，但是……”

“什么？”

“你这样高的个子，飞翔起来肯定很难看。”

他笑了。

“秋池，你的幽默回来了，你就快好了。”

“什么时候？明天吗？”

“是的，明天你一觉醒来，就会感觉和今天不一样了。”

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感到十分的疲倦，她说：“我想睡了。”

他为她盖上被子。

“好好先生。”她拉住他的手，“我希望明天醒来时，还能看到你温柔的脸。”

“当然。”他指指地板，“我今晚就睡这里。”

秋池拍拍身边说：“你睡这里吧。”

家洛急得脸都红了，“不不不。”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说：“陈家洛，你一定是太挑剔了吧，不然会有很多女孩想嫁给你的。”

他低着头，不出声。

“陈家洛，嫁给你这样的天使，一定会很幸福，可惜我不爱你，我也没有资格爱你。”

虽然林秋池说不爱陈家洛，但她能说这样的话，家洛还是很感动，她的坦诚和纯碎是最让他心动。

“秋池，你好好睡一觉吧。”

他帮她盖上被子，看她静静地睡了，这段时间，酒瘾折磨着她，她十分的疲倦。

不能与她同床共枕，能这样陪在她的身旁，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