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错纠错描大局 舍末求本谋发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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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以错纠错描大局舍末求本谋发展
这个人在张友琼家里等了快一天。冉腊娥见他不象坏人,一副微笑和善的面容,四十出头,一头黑发,脸大额宽,要留他吃午饭。他客套说:“您别管。我下午再来会友琼。”冉腊娥又怕他不是好人,伪装的谁辩得了,坏人的额上又没有贴字,所以也没有告诉他张友琼的手机号码。等他走了,而且朝窗下都看不见人了,冉腊娥便给张友琼打了手机。她告诉她:“那人中午,就说要找你,其他别的话也没多说。”他说他下午还要来的。“她停了下,又说:“下午我是不是出去,回避一下。”对方说:“没什么。您就在家里,下午我还要回来的。”冉腊娥还是警惕说:“要不要打110,报派出所。再不然,你就别回来。”对方不耐烦说:“没什么。您就在家里等着,哪儿也不去,下午我要回来的。”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下午,中年男人果然又来了,还是微笑着,没有一丝的怨气。经过大辈子人生坎坷的冉腊娥,没有少见过假面孔的人,对假面孔的人更应该提防着。她和蔼地让他坐下,递给他茶,并且歉疚说:“家里没人抽烟,对不起,哥哥。”中年人宽慰说:“您别客气。我荷包里有。”他说着便掏出烟来抽。冉腊娥不好和他干坐着,便去房里折叠床上的衣物。叠着叠着,心里放不下客厅里看着电视的陌生人的那边;叠着叠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女儿身边的重要,女婿不在家,女儿一人势单力簿,还有个小外孙让人揪心,自己就是女儿的依靠了。冉腊娥终于找到了住在女儿这里的价值,似乎更明白了卖房断她后路让她来县里住的意思,觉得今后就不要再提回张冉的事了。要一心一意给她看好这个家。也想试探来人的真正意图,弄明了意图,也好采取应急措施。她放下衣物来到客厅,又给他渗茶。并说:“哥哥,哎,都让你等了快一天了。我也不好怎么称呼您。”他们相互都还没有打探对方的身份。中年人似乎听明了她的意思。便说:“大妈,我是小韩老家童豆刂的,还是她的叔辈。是有点小事来找他们帮忙的。”冉腊娥忙说:“你找他们呀,翔宇不在家外出了。”他又追问:“翔宇去哪了?”她如实说:“去深圳几年了,在一个什么公司当老板咧。”他恍然了,便说:“那他们请您来,多少钱一个月呢。”时下,没有人手的富贵家庭都兴请保姆或钟点工的,他把他当保姆了。冉腊娥蔑视说:“看你说的,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钱不钱的。我这吃喝不都是他们的。”中年人弄不明白,模糊地“哦”了下。记得上次找他们时,见过她妈妈,着实一位时髦的城里阿姨,不象她,一个乡下婆子,祥林嫂的样儿。更知道不是她婆婆,她婆婆谢嫂在童豆刂老家。正欲问个明白,张友琼打开门进屋了。冉腊娥见她一人回来的,便问:“超超呢?”她那亲近的劲头,是要让中年人明白,她是她的亲母亲,不要用疑惑的目光轻视人。张友琼并没把目光移向他,而是趿着拖鞋。说:“到县委会柳奶奶那去了。”中年人听到说“县委会”,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的事情有戏了。他忙站起来,笑着招呼:“小张,回来了。”冉腊娥避嫌说:“这个哥哥找你们的。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又自我介绍说:“前几年,我找过你们,还帮了我大忙的。”张友琼打量这个陌生人,觉得从未谋个面,还是表情友好地请他坐。张友琼又去房里放下了挎包,她不把振超带回来,也是防备着的,怕碰上邦那的人。
事情追溯到2000年秋季。这个中年人确实属韩翔宇的叔辈,是韩翔宇的姐夫颜学诰的堂属伯叔子,叫颜东荆。也是从那时起,韩翔宇才知道姐夫有这么个叔子。后来韩翔君告诉他,他们家这类叔子、伯伯还不少呢,仅仅是韩姓一个族里的,今后少帮这些人为难的。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远山有近亲。当时,颜东荆在北市粮管所当主任,受县粮食局盗卖国家储备粮的牵连,县纪委对全县粮食系统的经济犯罪作了顺藤摸瓜的查处。颜东荆因涉嫌挪用发行的粮食收购资金50多万元,自然也花天酒地的挥霍了一部份,还在县城开发区做了一栋三间五层的私房。他嗅觉灵敏,闻到县纪委的风声,在县纪委专案人员调走北市粮管所的财务帐当晚,便灵机一动想到颜学诰。更是想到了颜学诰的舅弟韩翔宇。韩翔宇不是当朝县长的驸马么,只要攻克这个碉堡,准能躲过劫难!连夜开着粮管所的小车,奔波于北市和县城之间。在他们热心帮忙和张道然打声招呼的掩护下,颜东荆免于起诉,由纪委行文作开除留用。经过这样的打击,一贯骄横的颜东荆败下阵来,萎靡不振,觉得留用在单位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平时威风凛凛,春风得意,一下沦为被人冷眼。干脆离开单位,自闯世界。用惯了公家钱的颜东荆,去过三峡,闯过深圳;开过餐馆,承包过铲运机。门路创过不少,终没闯出个人样。去年底,他又闯荡到北京去,穿进了大县在京的同乡会,认识了他妻子的一个远房表弟崔艺。崔艺在北京的大县人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市场,他便死死地拉住这根救命稻草,都过四十的人了,这个机会要真的不再抓住,那一辈真彻底完了。颜东荆立马回大县,专程到崔艺老家南桥,看望他在家的老父老母,还大包小包地拧了一堆礼品,不乏有电视里时髦广告“送礼还送脑白金”。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诚意,感化了老人。今年除夕夜新年钟响时,他又打长途电话给崔艺拜年祝贺新春。随后又接二连三的电话问候。一番的热忱倒弄得崔艺似乎象欠了他什么的。既然在北京时没能帮上他的忙,便在电话里说:“大县的书记要来京的,需不需要解决什么问题。”颜东荆正求之不得,喜出望外说:“现在粮食单位都改革卖断了,能调个有财政工资发的单位就满足了。”崔艺想,仅仅调动工作一事,对于一个县委书记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么。当即就表态,没问题,这事包了。颜东荆也卑谄表示,要一定重谢的!上次彭训奇上京,不仅得到了崔艺的盛情款待。还通过他的关系,为大县的长江大桥立项,打通了国家机关的有关关节。彭训奇感激不己,只好说回乡报答。问在家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崔艺就提了颜东荆之事,彭训奇立即表态落实。这次来找他们,只是为了调动工作的,况且县委书记都表态了的。张友琼忍着性子听后,便说:“要我能给你帮什么忙呢?”颜东荆轻巧说:“很简单,你跟县里领导熟,我怕他们不相信我,你只去给我证实一下。”他接着说:“小张,不瞒你说,我去找过彭书记,彭书记已给商书记交待了。他们都表态很好,就是还没落实。所以,请你帮忙催他们一下。做叔子的是永远记得的。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张友琼听得有了兴趣,觉得这事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心想,在县领导中也就和曾国超熟悉随便点,到其他县领导的面前她也说不上话,有的甚至根本不认识。再说又是翔宇的表叔,不过最后还有梅子的黄少平,便笑说:“这事好说。我明天就给你去找人。”颜东荆得到满意的答复,心里踏实了,便起身要离去,张友琼也起身说:“表叔,你难得来的,吃晚饭了再走。”颜东荆内疚说:“今天空手来的,不好意思,事后一定感谢的。”其实他囊中羞涩,难度日生的,哪有钱来送礼讲面子。张友琼大方说:“又不是外人,还这么拘谨的。你就这样空着肚子回去了,我怎么好向童豆刂老家的交待呢。”颜东荆说:“我就在城关住,有好些年没有回童豆刂了。”他说着硬要离去,张友琼见挽留不住,就说:“你实在要走也不慌,你留个电话号码。再不必跑来一趟,就打电话。”双方记下了各自的电话号码,这才离去。